第一次见到老太太哭泣的样子。连宋元都别过头去，抹了一把自己的眼泪。而外头，才响起来穆寒肃的声音：“怎么了？郡王妃怎么了？”

宋朝雨不相信，他不知道宋妍娇的情况。他做出这一副模样，不过是想让宋家人看的罢了。连宋元都知道。刚失去了自己从前最心疼的女儿，宋元可没有心思陪着穆寒肃演戏！穆寒肃刚走到宋妍娇的门口，便被宋元给挡了下来：“郡王殿下还是不要进去了。只怕我们娇儿，如今不想见到郡王。”

宋元那冰冷又强势的眼神，让穆寒肃的脚步顿在了门口。沉默半晌，他才低了头：“请岳父大人相信，本王和娇儿，并不是一定要走到这一步的。只是许多事情，本王也身不由己。娇儿她也太……”“住嘴！”

然而一向都恭敬的宋元，却在此刻忽而就对穆寒肃严厉了起来：“我们宋家，从来都敬重王爷。可王爷若到了今日这般地步，还要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娇儿的身上，那我们宋家也是不能答应的。娇儿在王府究竟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王爷的心里比谁都清楚！连生产的时候，都遭了那样的罪！”

宋元义正严词：“若王爷还有心，就请让我们将娇儿的尸首带回宋家去。我要将娇儿葬在宋家，还请王爷准予！”

这事儿说白了，若叫旁人知道，可不就是在打穆寒肃的颜面吗？果然穆寒肃脸色一变：“岳父大人，这怕是不妥！娇儿是本王的郡王妃，如何有葬回娘家的道理呢？若是如此，本王如何同父皇交代？”

“这不必王爷操心。”

显然，宋元也衣襟想好了一切：“微臣自然会将事情禀告皇上，求得皇上的准予。想来如今娇儿人都已经没了，皇上也不会在这等小事上头多作为难。所以王爷请放心吧，这件事微臣会处理好的。”

说罢，他也不顾穆寒肃还要说话，便狠狠地抹了一把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然后回头吩咐：“母亲，你先回家吧！让阳儿过来，亲自接她妹妹回家。”

老太在丫鬟们的搀扶之下站起身来，忙不迭地点头。穆寒肃着急得前后走了走，然后突然看向了宋朝雨，到了宋朝雨的跟前儿低声道：“四妹妹，你也劝一劝岳父大人好不好？我知道，娇儿和你一向都不和睦。想来你也明白本王的心思吧？”

都这时候了，他还在说这个？宋朝雨抬眸，眼神冰冷：“王爷说笑。便是从前我与二姐姐在娘家再有什么，如今人死为大，那些事情也都不值一提罢了。还请郡王同意家父所请，就让二姐姐回家吧！”

“你——”穆寒肃眯了眯眼，看向了宋朝雨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怨愤。但终究，如今的他还能做些什么呢？他也只能捏着拳，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宋嘉阳过来，亲自将宋妍娇从床榻上抱了起来，然后缓缓地走出了门去：“妹妹，哥哥来接你回家！回家之后，便没有痛苦，也没有这么多的悲伤了！”

宋朝雨在临走前，又看向了一直站在门口，此刻也在低头啜泣的草儿，对穆寒肃道：“这丫头，日后便跟了我。我会按照如今的价格，将她买来昌王府。想来郡王应当不会吝啬这个小丫头吧？”

宋朝雨想好了，日后就让这丫头伺候在小桃子的身边，想来她也会尽心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