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红点头,然后又低下了头去。到底,在此刻,她的眼泪还是忍不住地滚落:“让我休息几日吧。休息休息,就一定能好起来的。”
只要她还有生的希望,那么就什么都不必害怕了。宋朝雨点头,然后亲自扶着挑红躺了下去:“挑红,放心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这件事,我也会严令封锁下去,绝不会让任何人知晓。”
——那一日,挑红睡了很久,也休息了很久。近乎大半个月,昌王府的人都没怎么见着挑红从房里走出来过。宋朝雨对外只说,挑红是染了严重的风寒,所以才会如此。宋朝雨这也才有时间腾出手来,总算是在挑红回到昌王府之后的半月之后,她让人将相公公带了上来。相公公被关在航王府的柴房,也有半个月了。其实昌王府的柴房原本是有窗户的,但宋朝雨却让人将窗户封死,务必要做成和闻王府的柴房一模一样的昏暗才行。每天,宋朝雨只允许下头的人给相公公送一顿饭菜。而且宋朝雨特意吩咐了送饭的人,不必每日都在一个时间过去。就是要不同的时间过去,让相公公在那黑黢黢的屋子里分不清白天黑夜,也算不清楚他到底待了多久才好。宋朝雨的手段,让昌王府的人都不寒而栗。平日里只觉得宋朝雨温温柔柔的,是个大家闺秀,也当得起昌王妃的身份。如今看来……还是不要轻易招惹这位昌王妃才好。此刻相公公被拖到了宋朝雨的跟前儿,已经和上一次见他的时候,判若两人了。明明才关了相公公半个月罢了,相公公再出现在宋朝雨面前的时候,已然苍老了十岁一般。他的鬓角都生出了几分花白,整个人的眼神也混沌了下来。直至他的身体被拖到了宋朝雨的跟前儿,他才反应过来一般。跪在宋朝雨的面前,相公公抬起头来,眼中满是混沌,嘴角也挂了一丝让人恶心的涎水。宋朝雨对着他扬了扬下巴,怎么样,被关了这段时间,感觉如何?相公公张口,声音满是沙哑:“我……被关了多久?有半年没有?”
“嗤——”秋晴在他的身旁冷冷一笑:“半年?你也想的太美了吧?我们昌王府可不养吃闲饭之人!不过半个月罢了。”
“半个月?”
相公公的眼中生出几分不可置信和惶恐来,他抬起头来,说话之间牙齿都有些打颤:“怎么……时间过得这么慢?你要杀了我吗?”
宋朝雨摇头,然后让所有人都退下,这房间里就只剩了相公公、宋朝雨和秋晴。秋晴从后头,将挑红给带了过来。在看到挑红的那一瞬,相公公的眸色便倏然紧缩了起来:“你……你还活着?”
“呵!”
挑红冷笑一声:“你们应该很希望我已经死掉了吧?因为如果我死了,你们的目的就达到了。可我偏偏手就不要死!我要让你们所有这些人都看到,我不死,昌王府也不会低头!”
相公公的身体,打了个冷颤。他咽了一口唾沫:“你……你想如何?”
“如何?”
挑红的眼中,再没有了往日的纯真与善良。剩下的,只有无尽的憎恨和痛苦:“我要你们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全部都还给你们!”
看着挑红如此,那相公公是真的害怕了。他开始不住地摇头:“不……不行!我是闻王府的管家,是从宫中出来的!你们不能随意处置我,绝不可以!”
“无妨。”
宋朝雨微微一笑,然后喝了一口茶,对相公公缓缓道:“若是我们王爷想从宫中要你的身契,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何况你在闻王府中伺候这么多年了,连闻王都同意了将你送来昌王府,你该不会以为,皇上或者后宫的娘娘会为你出头说话吧?相公公,从你开始做这件事的时候,就要想到了是这个结局的呀!”
宋朝雨抬眸,看向了挑红:“你打算如何处置相公公?”
挑红此刻已经恨极了,自然知道相公公不是什么好东西。于是她半点儿都没有犹豫:“挖了他的双眼,断了他的手脚,然后将他扔到乞丐堆里头去!若是能活下来,便是上天对他的护佑。若活不下来,也算是他命好,不必忍受接下来的苦痛就是了。”
“不!不要啊!”
相公公怎么会想到,平日里看上去那么纯真善良的挑红,竟然会如此行事呢?他不住地摇头,不住地求饶:“奴才错了,奴才知错!奴才不该受了闻王妃的蛊惑,做出了这些该死的事情!求你们绕过奴才一条命,奴才愿为你们当牛做马啊!”
现在的求饶,只怕是已经晚了。宋朝雨站起身,示意侍卫们进门,而后冷冰冰地盯着相公公:“当日做了那样的事情,你就该知道会有今日的后果。相公公,好走啊!”
相公公在痛苦的尖叫声中,被人带了下去。宋朝雨回头,也看到了挑红的手在身侧捏成了拳。她小心问道:“我们找到了五合,你要见见他吗?”
挑红的瞳眸,骤然紧缩——她沉默了许久,当宋朝雨以为她不愿见到五合的时候,她才开了口:“就见一见吧。”
秋晴出去,要将五合带进来。宋朝雨也示意挑红坐下:“在见到他之前,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挑红点头。宋朝雨道:“我们找到五合的时候,他已经被打得半死了。不过前去查探的人说,五合的妻子已经死了。早在他离开南国的时候,就被提乐公主的人给杀了。如今五合的家里没有旁人,他也被提乐公主驱逐追杀。”
“哼!”
挑红冷哼:“这个提乐公主,当真是太残忍了!”
宋朝雨点头,有些担心地看着挑红:“你最近的身体,可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秋晴日日都在照顾挑红,她告诉宋朝雨,挑红的身体恢复情况还好。但挑红的月信……已经推迟了五日左右了。这不是个好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