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覃州城早就是大越朝的地盘了,堂堂的一个城守大人居然被杀了,这可不是小事!但……不知怎地,宋朝雨觉得有些奇怪。穆昌溪也示意队伍不要继续往前,然后寻了个人少的角落,对众人低声道:“事情有古怪。是昨夜发生的事情了,却在我们来时的一路上都不曾听说过方大人被杀的消息。”
宋朝雨也恍然大悟,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所以这整个覃州城应该是被什么人控制了,阻断了消息传出,看样子咱们是赶上二楼覃州城的大变啊!”
宋兆一都不知道,这到底是他们的“运气”,还是冥冥之中上天的安排。或者……是他们的行踪早已泄露,有人在“下一盘大棋”?不管是什么情况,宋朝雨都觉得,他们应该打起精神来,不能放松警惕。于是她问穆昌溪:“你如今……怎么想?”
穆昌溪皱眉,叫了唐明过来:“现在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们进入覃州城?我必须要知道覃州城的情况。”
如果是旁人这么问,唐明可不敢说有办法。但他知道穆昌溪他们的身份,也怕覃州城的乱会蔓延到整个覃州。作为唐明这种普通的覃州百姓来说,他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就是覃州再一次地陷入动乱之中。于是唐明只思索片刻,就对穆昌溪点了头:“还真有个法子可以。不过我要找人,给我半天的时间。我不能保证,但会尽量努力的。”
没想到唐明答应的这么爽快!宋朝雨诧异地看着唐明狂奔向覃州城的身影,却听得穆昌溪在她的耳边解释:“他们是这覃州人,而且还是猎户,想来自然有自己的法子。别说是覃州城了,其实就是京中有些看上去不起眼的人,有时候反而比咱们还有办法呢!”
这一点,宋朝雨倒是认同。还好,唐明也没有让他们等太久。大约到了傍晚之前,唐明就匆匆回来了。他的额上全都是汗,一路小跑而来:“咱们要绕到侧面人少的北门,然后等子时的时候,会有人来接应咱们!”
他看了一眼从斐:“不过……不能带他们进去。毕竟人太多了,实在是不可控。而且城中的情况现在也不容乐观,咱们也得小心才是。”
唐明说,他曾在山上救下来过一个人,便是如今的覃州城守城的队长,名叫“齐大柱”。这个齐大柱就守在覃州城的北城门,说是城中的情况并不好。原本,按照大越朝的规矩,一个州城需要有政和兵两个体系,这两个体系相辅相成,但是互不干涉。政治上头自然就是府尹衙门之流的,属于吏部统辖管理。军事上头便是有一个守城将军带着一万守城士兵,隶属于兵部统辖管理。府尹衙门没有权力干涉守城军的日常,守城军也不能掺和复印衙门的事情,各司其职,相互监督,这是大越朝自开朝以来,就延续下来的传统。这一次覃州城的问题,就出在这里。朝廷当日收复了覃州之后,便派来了城守大人。一直延续到现在,就是这个方大人了。但是为了表现出对覃州百姓们的信任,在选择守城将军的时候,朝廷并没有用大越朝的人。而是用了当年归顺大越朝的那位将军,名叫“霍狼”的。后来驻守覃州城的人,就都是霍家军的后人。霍狼当年在战场上伤了身体,所以一直没有孩子。不过他捡了几个无家可归的孩子,收做义子。现在霍家军的将领,就是他的义子的后代,名叫“霍无常”。唐明说,齐大柱告诉他,很可能就是这个霍无常的人杀了方大人。而且霍无常的军队,现在将偌大的覃州城全部掌控。虽不知道他们到底想做什么,但覃州的宵禁现在异常严苛。只怕是这两三日之中,除了霍无常的人,都不要有旁人能够从覃州城出入了。对此,唐明也再三和穆昌溪还有宋朝雨确认:“你们确定,真的要进入覃州城吗?里头是霍家军的天下,只怕并不一定很安全。”
穆昌溪问唐明:“所以此次事件我们应该就是赶巧,他们并不知道京都有人前来吧?”
这一点,唐明还是能确定的:“应该是不知道的。看上去只是霍家军想要控制整个覃州城不知道想做什么,反正覃州城现在不太平,霍家军还在囤积兵器,训练士兵。进去之后,不知是什么光景。”
饶是如此,他们也没有退路了。即便霍家军要反,他们也要进去查探。不仅仅是为了贵妃娘娘,为了从斐,也是为了整个大越朝的安定。穆昌溪和宋朝雨对视之间,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坚定:“去,一定要去!唐明,你带路就是了。”
要和唐明走,也要安顿好从斐。从斐的情况暂时被冬霜稳定住了,为了以防万一,宋朝雨还是决定将冬霜留在这里。穆昌溪给冬霜了几枚信号弹:红色的表示有紧急情况,他们遭遇危险。黄色的表示他们要离开城外,另寻出处。蓝色的表示他们可以进城,想和穆昌溪他们会合。几种情况都包含在内,倒是也不必担心两方失去联系。除此之外,穆昌溪还将纯钧也留了下来保护他们。这么一来,进城之人就只有穆昌溪、宋朝雨、栗子和瑞子还有承影五人了。唐明自然也不会和他们一起进城,毕竟城中还不知是什么情况。到了傍晚时分,唐明就给他们拿来了几套下等士兵们穿着的衣裳。而且他还特意给穆昌溪找来了一个宽大的,甚至能连他的木轮椅都盖住的衣裳。除此之外,他还准备了担架。说是万一他们被发现,就让穆昌溪扮作伤病的样子。他的木轮椅实在是有些扎眼。但穆昌溪也因此想到了一点:入城之后,他们可以先将木轮椅弃了。自然了,这是要保证没有人知道穆昌溪的真实身份的情况下。毕竟坐着木轮椅在城中,真的太过显眼。这件事,他们连唐明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