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带着宋朝雨走向了后殿,刚到殿前,便有太后娘娘跟前儿的邹嬷嬷前来拦住了她们二人的去路。在看到宋朝雨的那一瞬,邹嬷嬷的眼中也充满了惊讶:“这不是昌王妃娘娘吗?您……回来了?”
“嗯。”
宋朝雨没有计较她不行礼之错,只点头道:“邹嬷嬷,我想见太后。”
邹嬷嬷的表情,即刻就变得为难了起来:“这……只怕是不成。太后娘娘吩咐了,她这两日身子不爽利,谁也不见。不管外头有什么事情,太后娘娘年纪已经大了,只怕……”“邹嬷嬷,你这是做什么?”
宋朝雨还未说话,安阳已经不满地走上前去:“太后娘娘自入了官德殿之后,便什么人都不见,什么话都不说。大家的心里都慌着呢,太后娘娘也不说出来主持一番。如今昌王妃求见太后,自然是有事,怎么太后娘娘也要避而不见?”
“哎。”
邹嬷嬷装模作样地叹息一声:“您和奴才说这个也没有用啊!是太后娘娘自个儿的意思,奴才实在是没有法子。两位还是请不要为难奴才了,让太后娘娘她老人家好好休息,可好?”
邹嬷嬷是得了太后的命令,但这般行径,实在叫宋朝雨看不惯。宋朝雨抬眸看向了后殿之中,大声道:“太后娘娘,臣妾昌王妃,请见太后娘娘,求太后娘娘开门!”
片刻之后,这后殿之中仍旧沉默。宋朝雨深吸一口气,继续喊道:“臣妾与昌王自覃州而来,刚回到京中,已擒获了穆寒肃那逆贼。太后娘娘请放心,事情在变好。娘娘不必考虑什么时候逃离宫城,也不必考虑如何逃离宫城。请太后娘娘见臣妾一面吧!”
果然这话一说出口,后殿之中才有动静。太后娘娘的声音,总算是从房中响起:“哦?抓住穆寒肃了?昌王也回来了吗?”
“是。”
可宋朝雨眼中没有半点儿开心,反而眸色渐冷:“请娘娘见臣妾一面。”
“唔,让昌王妃进来吧。”
太后娘娘总算是松了口,邹嬷嬷这才从门口让开。后殿的门打开之时,宋朝雨便闻到了一股极重的安神香的气味。想必这些日子,即便是太后娘娘也过得并不安心吧?殿中太后娘娘正跪在一尊佛像前头,她手中拿着一串念珠,即便是宋朝雨进门,她也不曾起身:“哀家没有听到外头有人高兴的声音。所以事情真的解决了吗?你来找哀家,是为了什么?”
太后果然是太后,宋朝雨微微一笑:“事情的确还没有结束。不过臣妾也没有骗您,臣妾与昌王回京,的确已经帮太子和皇上擒获了穆寒肃。如今他们正在前头谈判,若事情顺利,皇上和太子很快便能收复宫城。”
“是吗?”
太后这才睁开了眼,然后站起身来。宋朝雨上前想要扶一把太后,却被太后轻轻地推开:“昌王妃,你不必在哀家的跟前儿如此殷勤。你今日定然是有事才会来找哀家,不如直说,你想哀家如何?”
宋朝雨收回了自己的手,也开门见山:“妾身想借太后娘娘的那五千精锐一用。”
“哼,哀家就知道,见到你,准没有什么好事!”
太后抬眸,瞪了一眼宋朝雨:“哀家且问你,若哀家不同意呢?这五千精锐,你可知是做什么用的?”
“知道。”
宋朝雨没有时间和太后在这里绕弯弯:“太后啊您能是留了这五千人,想要一本诶不时之需。所以让他们守住了退出宫城的最后一道门。”
“你既然知道,就该明白,这五千人,哀家借不了。”
太后的语气也是笃定:“而今前头已经闹成那般地步了,若这五千人再被借走,穆寒肃那逆贼再出阴招,你难道要让皇上和哀家连跑都跑不出去吗?亏得你还能给哀家开了这口,你也不想给皇上和哀家留一条退路不成?”
“退路?!”
面对这样的太后,宋朝雨的心里是真的生气的:“太后娘娘和皇上,想要何等退路?若是连这宫城都没了,连这江山都没有了,那退路可还有用?若再给穆寒肃一次机会,太后难道以为,他会放过您和皇上吗?”
宋朝雨嗤笑一声:“臣妾竟是不知,太后是如此想法!若人人都只想着退路,那这官德殿就真的守不住了。”
她皱眉,死死地盯着太后:“娘娘,臣妾可以和娘娘保证。您给皇上和太子借这五千人,所有人都会努力地保住您的性命无虞。臣妾也会一直陪在您的身边,绝不会让您出事的!”
“昌王妃,你不必说了!”
太后却是冥顽不灵,将手中的念珠也放在了一边:“哀家在宫中多年,如何会不知,生死关头,人人不过都只顾着自己了呢?你说你能护着哀家,当旁人真的到了眼前的时候,你打算怎么护着哀家?就用你的身体挡在哀家的面前?也不过只是徒增一条性命罢了吧?”
太后摆手:“你和昌王既然都已经跑出去了,还回来做什么?穆寒肃狼子野心,他早就准备好了这一切,他不会给我们反抗的机会的!”
“呵——”这样的太后,让宋朝雨到底是忍不住地冷笑一声。太后皱眉,瞪了一眼宋朝雨:“你别笑话哀家是个胆小的。你发放眼望去,偌大的皇城之中,有几个人不是这样想的?如今是氨基甲有这个机会,那为何还要将这个机会让出去呢?只要还有一条活路,哀家就不会放弃!这是哀家的选择,随便你们怎么想怎么说,这五千人,哀家是不会借给你的!”
“好!好啊!”
宋朝雨站起身来,缓缓地走向了太后:“臣妾也没想到,堂堂大越朝的太后娘娘,竟然是这么个贪生怕死之人。也怪不得,穆寒肃能做到今日这般地步。”
宋朝雨浑身上下,都充斥着巨大的压迫力:“可如今太后的想法坚定一般,妾身的想法恐怕是要更加坚定的。今日,妾身无论如何都要得到这五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