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雨都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起了内讧。她的眼中,露出几分讥笑。穆寒肃的表情,也变得难看了起来:“我们一定要这样,叫旁人看笑话不成?”
谁知那袁大仁似乎对穆寒肃也有旁的意见,他耸了耸肩,压根没把穆寒肃的话放在眼中:“都这种地步了,什么笑话不笑话的?”
他盯着太子和穆昌溪:“反正让我退兵是不可能的。事已至此,我没有退路了。”
“那你今日来这谈判,有什么意义?”
穆昌溪想要从袁大仁的表情里探究出点儿什么来,他的气势压迫十足。让袁大仁不由地咽了一口唾沫,喉头也动了动。穆昌溪便是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个,冷冰冰地看着袁大仁:“看样子,你们还是有事情要说。”
他坐在了袁大仁的对面,敲了敲眼前石桌:“说吧。既然咱们还有谈判的机会,又何必非要让所有人都闹得不可开交呢?”
不过一瞬间的功夫,这谈判的主动权,就又回到了太子和穆昌溪的手上。袁大仁也不得不坐在了穆昌溪的对面,眯了眯元,不敢再小看穆昌溪:“从前人人都说,昌王殿下是个断了腿的无用之人。如今我瞧着倒是不尽然。我必须要承认,你们回来之后,事情发生了转变。原本那皇位已经是穆寒肃的囊中之物了,现在却似乎就要丢掉了呢!”
他眸色沉沉,然后突然凑上前来:“太子殿下,昌王殿下。我这里有那个皇上的长子,我将他交给你们,换一个日后的镇北将军之名,你们看可好?”
“袁大仁,你这个混账!”
然而穆昌溪和太子还未说话,穆寒肃就已经气的眼中都生出了仿佛要杀人一般的怒火:“你别忘了,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你这么快就要倒戈了不成?!你以为,你交出来了那个人,他们就真的能放过你了吗?”
“你闭嘴!”
袁大仁狠狠地瞪了一眼穆寒肃,颇有几分翻脸无情之意:“现在是我在和太子还有昌王说话,有你什么事?!若不是你无能被抓,难道我还需要一次自保吗?穆寒肃,你可真是个无用之人!怪不得你一直都敌不过太子殿下,我是瞎了眼,才会帮着你做这种事!”
“袁大仁,你才是无用之人!”
穆寒肃已经气急败坏,甚至口不择言了起来:“你跟了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我们有几万大军,你怕他们做什么?”
“几万大军?!”
袁大仁简直要被穆寒肃给气笑了:“谁知道你做了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吗?南国的那些人都已经撤了!那个提乐,她背叛了我们!”
“这怎么可能?!”
穆寒肃倏然抬眸看向了宋朝雨:“提乐不是已经死了吗?你骗我,你又骗我?!”
宋朝雨耸肩,没有给穆寒肃半点儿脸面:“你不会真的以为,我是想要跟了你的吧?穆寒肃,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样子。你配吗?”
这番话,总算是让穆寒肃明白了点儿什么:“那些话,你是故意让我说出口的是吗?!就是为了让我给提乐听,你根本没杀了她!她就藏在那个房子里,是吗?”
“是。”
宋朝雨的态度,也格外淡然:“我知道你是蠢货,却没想到你会蠢到那个地步。就你这样的人,居然还能发起如此大的一场逼宫,可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了!穆寒肃,你以为,人呢人呢都会和你一起犯蠢吗?这世上,真的会有女子喜喜欢你这种男人吗?你可真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
这些话,无意是对穆寒肃最大的瞧不上,让穆寒肃额角的青筋暴起,却半点儿都没能反驳宋朝雨。与此同时,穆昌溪也看向了那个袁大仁,他微微挑眉,直接拒绝了袁大仁:“镇北将军,乃是守护整个大越朝西北之人。袁大仁如此见利忘义,左右摇摆,这样没骨气的墙头草,怎能堪当镇北将军的大任?本王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才好。今日咱们要不然就再搏上一搏吧?”
太子看穆寒肃态度坚定,也接了他的话:“袁大仁,你若撤兵,本宫可以和你保证的是。日后不管给你定下什么罪名,绝不牵连你的家人。尤其是你那一双年事已高的父母,本宫绝对会善待他们。让他们出京安养天年,让你的孩子也能和他们一同出京,不会因你而丧了性命。”
言外之意,便是他袁大仁的这颗人头,太子是要定了!袁大仁自然也听得明白,他眸色渐冷,死死地盯着太子:“所以,我这条命,是留不住了是吗?”
“是。”
太子微微一笑,对眼前形势已胸有成竹:“如今虽是我们说要谈判,不过也是希望大家都是大越人,能够不要自相残杀罢了。但若你们一意孤行,本宫也绝不会手软。你该知道,本宫和皇上能撑这么长时间,昌王殿下又是从外头回来的。援兵,很快就会到了!”
袁大仁自然知道,穆昌溪和宋朝雨回来了,就证明援兵一定紧跟其后。他们没有更多的时间了。他看向了穆寒肃,似乎已经看到了他们的失败和绝望。但都到了这个地步,袁大仁也没有其他的任何退路了。他站起身,终究拒绝了太子的提议:“不可能!我们不可能退兵的!都到了这个地步了,左右也是个死,若是退兵,岂不是就任你们宰割了?”
他还深深地看了一眼穆寒肃,而后对着穆寒肃抱了抱拳:“对不住了宁王殿下。就当是用你的性命,来换我和兄弟们的一个未来吧!你放心,日后这江山在手,我定然将你尊于黄陵之中!”
“你混账!袁大仁,你这个混账玩意儿!”
穆寒肃对着袁大仁嘶吼,越发歇斯底里:“你就这么放弃我了?!你这个混账玩意儿,没有我,你们能走到今日的这一步吗?!”
但任凭他如何嘶吼,袁大仁都做了决定。他回过头离开了八角亭,甚至不曾回头再看一眼穆寒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