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冷笑了笑,安安静静的坐在那听着,看着神情淡淡,实际上他心里怎么想,众人无不捏了一把汗。 这——怎么就这么巧!今儿真不该出来的...... 皇家八卦的吸引力显然非常之大,那四人浑然不觉现场有通天之人在默默的听着,你一句我一句说的好不兴奋上头、绘声绘色。 皇上微微冷笑,扫了一眼在坐的几位,淡淡道:“这件事,你们可都听说了?”
一位付大人连忙微微颔首,小声陪笑:“皇上,这些人都是寻常百姓,他们懂什么?不过是闲着没事儿胡说八道罢了,他们的话可都当不得真的啊!”
“是啊是啊!当不得真!”
“对对!”
“朕不是说这个,”皇上冷冷道:“就算这些是谣言吧,这些‘谣言’你们有没有听过?”
“这——” 众人面面相觑,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满大街都传遍了,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 实话不合适说,但要说撒谎,谁敢当着这么多同僚的面在皇上面前撒谎?没有同僚在也不敢啊! “呵!”
皇上看了众人一眼,冷笑,“看来诸位都知道,就只有朕不知道。”
众人都不敢抬头。 赵镶轻叹:“皇上恕罪,此事不知怎么传起来的,但也就是个传言而已,并不能当真。毫无实证,臣等岂能拿谣言在皇上面前胡说八道?那臣等岂不成了挑拨离间的小人了?京城里每日不知多少谣言,都是这么传来传去,大伙儿即便偶尔听到了,也不过一笑了之。谣言嘛,过一阵子也就消失了。皇上日理万机,也不该为了这般无稽之谈而浪费精力。”
“是啊是啊!”
“赵大人所言甚是!”
众人纷纷点头,暗暗松了口气,心道这种时候别人开口指不定要被皇上给骂死,还得是赵大人。 皇上闻言脸色果然缓了缓,哼道:“你们倒是推得干净!你们心里怎么想的难道朕不知吗?”
心里必定都信了这“谣言”吧? 其实不光他们会信,就连皇上自己也是信了几分的。因为这谣言实在是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还有很多细节,很难让人说是完全凭空乱造出来的。 再者,自己的儿子自己也了解几分,二皇子性格爽朗豪迈,但武艺寻常,毕竟习武想要有所成那必定是要吃很多苦头、从小苦练的,天家皇子皇孙又几个吃的了这样的苦?况且也没有必要! 一个国家如果到了皇子们必须要上马带头冲锋打仗的时候,那么这个国家也差不多完了。 皇子皇孙,人中龙凤,只需要坐在中军营帐中运筹帷幄就可以了。 而二皇子府上的侍卫们水平如何,他多少也知晓些,那日不过随行五十人,至少有十人是要紧紧跟随在他儿子身边保护的,也就是说真正狩猎的不超过四十人,短短时间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收获? 周韩盛不一样,周韩盛本身武艺就很厉害。 当时他就隐约的觉得好像有点儿不太对劲儿,他儿子的侍卫们什么时候这么厉害?就那么几十个人,居然能猎到那么多野狼、还有熊、还有好几头野猪。 要知道野外的这些猎物可不是那么好猎的,他自己虽然这些年因为身体不太好的缘故几乎不下场了,但年轻的时候却是最喜狩猎的,对于野兽的本性也很是了解。 不过当时或许是太高兴了、或许因为周韩盛的收获也非常丰盛以至于对比之下他儿子的那些收获似乎也合理,所以......他没有多想。 可周韩盛,那能一样吗? 再说了,他儿子与周韩盛比试,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会帮周韩盛?周韩盛可不是从小在京中长大有许多死党,他甚至连个像样的朋友都没有!更不可能有人会帮他了。 如今听了这几个人的闲聊,他才明白,这才是真相。 原本忽略的东西清晰的浮出了水面...... 赵镶也不言语了。 他与二皇子本来关系就不好,他不适合再说什么。 毕竟,这事儿没证据,没证据的事儿更不能乱说。 要说也只有皇上能说。 皇上兴致全无,也不想再听下去了,这些话着实太不堪。即便是事实,听了也很让人生气恼火。 他正欲起身,却听见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传来,眨眼间,便看见上来了十来位巡城军士模样的人。 皇上还在莫名其妙这些人是来干什么的?就看见那刚刚还在讲他心爱儿子的八卦讲得眉飞色舞的那四个人脸色全都变了,慌里慌张的站起来就要逃。 皇上脑子还没有跟着转过来,就听到那些巡城军士队伍里领头的人喝道:“把他们给我拿下!”
四个文弱书生模样的普通人哪里是如狼似虎的巡城军士们的对手?很快就被拿下押住了。 “你们、你们凭什么拿我们!我们又没犯法!”
“没错!凭什么!你们这是仗势欺人!官府有你们这样的人真是、真是蛀虫、败类!”
“给我闭嘴!”
领头那军士一巴掌扇在最先开口那人脸上,阴恻恻冷笑道:“你们这等贱民,竟敢背地里造谣、拿殿下说笑,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乖乖的跟爷上顺天府衙门里清醒清醒去吧!好叫你们知道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被打那人气极:“我们没有、没有造谣!那都是、都是从别处听来的,我们就、就是顺口议论了几句......” “对啊对啊,大人您饶了我们吧!我们真的不是故意的啊!下次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求求大人开恩啊!”
“求大人开恩,求大人开恩!”
那领头军士冷笑:“现在知道后悔了?呵,晚了!这些天多少人进了大牢难道你们不知道?还敢背地里胡言乱语!呵!既然有这么大的胆子,那就自个受着吧!”
他大喝一声“带走!”
众军士们立刻杀气腾腾的将哭天喊地那四人给押走了。 此刻,楼上还有三四桌,都鹌鹑似的,僵硬的坐着一动不敢动、大气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