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影速度极快,不逊于之前刑十三冲向余柯的速度。 叶潭的武功本就没有在场的几位九品高,情急之下,再次涌起血海之墙挡在自己前面。 黑影见了也毫不退缩,双手燃起与枭壬完全不同的黑焰,朝着前面直推了出去。 嗤啦! 黑焰与血海之墙相互碰撞、灼烧,直到两者都消失,散发出血腥、污秽的味道,闻之令人作呕。 黑影像是有些疑惑,停在空中有一瞬间没有出手。 叶潭趁机涌起真气,血色的真气如潮水冲天,化作十双恐怖巨手。 这巨手看去就与人手不同,每一个指尖中都张着大嘴,嘴巴里是猩红如晶石般的利齿。 它们狂舞着、它们咆哮着、就像是要抓住一切、吞噬一切。 有一只巨手的指尖率先触摸到黑影的衣角,嘶啦一声就将其咬成碎片。 黑影冷哼一声,周身黑焰翻滚,如有黑莲缓缓升起,与那十双巨手对抗。 嘣! 巨手崩溃,黑莲消散,叶潭一连向后退了几步,黑影借着两招碰撞的威力朝着一座房屋的屋脊腾空而去。 战局改变得太快,很多人几乎都没有反应过来。 早就站在屋脊上的余柯见黑影直奔叶潭而去,马上察觉到这是一个好机会。 他先是朝着师妹那边的方向隔空打出一拳,空中瞬间泛起涟漪,有虚幻长刀唰的一声从涟漪中飞了出去,将那些士兵击倒一片。 而后他又握着青峰,身形如电,来到刚刚站起没多久的刑十三面前。 铛、铛、铛! 又是如漫天星辰的刀光,只不过这一次是由余柯亲自握刀,刑十三差点招架不住。 他只能节节后退,背靠在旁边的房墙上,双脚用力稳住身形。 但余柯的刀越来越快,每一道刀光也越来越大,它们互相缠扰,如同白色花球一般,直叫人眼花缭乱,但又互不干扰,每一刀都对敌人进行狠厉打击。 咔嚓! 刑十三脚下的地板竟是直接凹陷了下去,随之他的再次后退,被犁出了两条沟壑。 咔嚓! 这次破裂的是刑十三背后的房墙、上方的屋顶。 房墙是被刑十三撞裂的,屋顶是被余柯的刀光殃及被砍断的。 而此时,在另一侧上方屋脊的黑影终于露出了原形。 只见他穿着一身黑色道袍,道袍绣有金边,从袖口蔓延而出,直到在左侧胸膛上卷成一片云朵绣花。 但他本人就完全没有身上的道袍精致,面相如秃鹫般令人望而生畏,虽然带着有些不伦不类的莲花冠,但依旧压不住他满头糟乱的头发。 而且他身材高挑瘦削,有些架不住这一身道袍,站起身来时道袍显得臃肿不合身。 他没有去关注另一边同样是九品的战斗,而是用他那双阴厉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叶潭。 “是溯血功?不对不对……” 他先是疑惑,而后像是想通了一般,发出一声声怪笑。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黑云观观主的笑声中带着浓浓的嘲讽意味,仿佛觉得这件事情实在是滑稽。 “你在笑什么?”
叶潭被笑的有些恼怒,又不敢上前对付这个突然出现的诡异男人。 这黑云观观主的武功实在诡异,他所使出的黑焰与枭壬的完全不同,血海真气的吞噬与腐蚀效果对他竟然完全没有优势。 不仅如此,他甚至还感到自己的血海真气有被腐蚀的倾向,虽然只有一点点,可也足以让他感到惶恐。 毕竟血海真气就是他如今最大的屏障了。 黑云观观主收起笑声,举手抹了抹眼角笑出来的眼泪。 “没什么。只是觉得扬州的侯爷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不也跟我们一样……不对!”
他像是分裂了一样,脸上的笑意马上收起,疑惑的表情又涌了出来。 像是验证猜想一般,他毫无征兆地用手搓出一团黑焰,然后朝着叶潭丢去。 黑焰速度极快,飞行途中甚至还变作一只黑鹰。 叶潭早有准备,周身的血海真气化作一条触手挥出,将那只向自己冲来的黑鹰缠住、溶解。 “果真如此!果真如此!”
上方的黑云观观主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的攻击没有奏效而生气,反倒是越发激动起来。 他看向叶潭的眼神,就像是看到了一种极其美味的食物。 “但还不是时候!”
他自言自语,表情似乎有些纠结。 “再等等,再等等……” 黑云观观主微微摇头,身形再次浮空,叶潭见状,双瞳顿时一震,准备迎敌。 但令他吃惊的是,观主竟然不是朝着他而来,他的方向是徐檀那里! 只听见观主怪笑一声,速度之快,如破空令箭,身上的道袍都被刮得猎猎作响。 不过一眨眼,他就来到被士兵控制住的徐檀身前,两只宽大的袖口内涌起黑焰,缠上周围的士兵,将他们烧得痛不欲生,满地打滚。 徐檀一脸木楞,直到胯下传来一阵温热骚臭的气息才将他唤醒。 周围被黑焰灼烧的士兵们不再打滚,而是化作一具焦炭尸体静静地躺着。 他大叫了一声,手脚并用向后边退去。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我可是水师的将军!”
丝毫没有了之前带兵围攻黑云观时的意气风发,而今他只剩下极致的恐惧 “毁我道观之仇,今日便跟你好好算清楚!”
观主一步一步走着,不急不忙,每一步都是对徐檀的折磨。 他高举右手,火焰化作一条条、密密麻麻的黑针,他要好好炮制这个副将! “死!”
话音未落,他手中的黑焰已然飞出,每一条黑针都发出嗡嗡声响。 吼! 一片刀光将这些黑焰击散,刀光中带着蛟鸣! 观主双瞳一震,心觉不妙,快速向后退了十几丈。 但没有人追来,只有一声轻笑响起。 “话本里的主角总是在危机关头里最后登场的。”
只见高空上,一位身穿普通青衫,头戴玉冠的俊朗男子缓缓而落。 他来到徐檀身边,眼睛却没有看他,而是对着观主微笑道: “他现在可不能死。”
黑云观观主没有了之前的桀骜模样,转而代之的是越发警惕的神情。 “蛟鸣阁的掌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