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六章夺妻之恨,不共戴天!京城外,八百里水泊!此地地形复杂,到处都是芦苇荡,船只进来,十有八九要迷失,除非是当地少数熟悉地形的人,才能做到不迷路。夜色死寂。芦苇荡的深处,有火把燃烧。“报告舵主,天地会最后一批子弟已经全部赶到,等待命令!”
“江河堂,山岳堂,风云堂,惊雷堂,四堂堂主,在此听令!”
沉闷的声音从一帮江湖草莽的口中喊出,齐齐跪倒,对台上莲花椅上坐着的拓跋菩萨尊敬至极。一阵风吹来,衣袍咧咧,火盆滚动,摄人心魄!高台莲花椅上,拓跋菩萨的笑面菩萨面具异常可怕,透出的眸子可以说是阴沉到了极致。他一手紧紧握拳,仿佛要捏碎什么。“知道让你们过来,是为了什么吧?”
下面所有人一凛,惊雷堂堂主开口:“知道!”
“朝廷残杀我天地会,造成巨大损失,我等必须要还以颜色,否则将来势必被清扫!”
拓跋菩萨站了起来,身高至少七尺,很是挺拔,像是一个年轻人,但浑身又皱皱巴巴,透着一股死气。“知道就好。”
“商子等人死了,天地会大批产业被查封,吴崖死了,冥火虫也被销毁,本舵主的计划功亏一篑!”
“这个仇,焉能不报!”
他咬牙,语气里没有愤怒,只有无穷的怨毒!听的天地会教众,集体一寒。“舵主吩咐就是!”
“除了九州,所有分舵都遭到了血洗,皇帝小儿率先开战,把咱们当作猪狗,肆意屠杀,咱们不能坐以待毙!”
“没错,本舵主的结拜手下,已经被万阳侯坑杀,而万阳侯正是皇帝的亲信!”
“杀,杀,杀!”
“杀光皇帝的人!”
四堂口,以及一些天地会有地位的人,集体发出怨毒大吼,杀气冲天。他们本就是亡命之徒,而且之所以成为江湖人,大多数都是一些逃犯,穷凶恶极,对朝廷恨之入骨。所以根本就不怕!“很好!”
拓跋菩萨幽幽开口,扫过芦苇荡黑压压的手下,冷漠道。“第一,我们之间出现了叛徒,本舵主推测是白鹤堂堂主,韦家齐。”
“本舵主,要他死,全家惨死!”
“谁去!”
他的声音充满了愤怒,竟然敢背叛自己。风云堂堂主,一个黑衣老头,佝偻着腰走出,嘶哑道:“舵主,老朽来!”
众人一震,皇图奇!年轻时候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杀手,刺杀技术一流,算是八大堂主中最危险的人。“很好,皇老,三天之内,将韦家齐的人头给我带回来。”
“小心皇帝的人马,那个青天监很强大!”
拓跋菩萨忌惮道,他的死士今天可是死伤惨重。“是!”
皇图奇退了回去,其貌不扬,毫无气势,但却隐藏进了人堆,随时可以给人致命一击。夜更深了,月光惨淡,芦苇荡中有呱呱的虫鸣。拓跋菩萨再道:“第二,瘫痪朝堂的计划已经落空,再入京城已是危险之策。”
“所以本舵主决定,以天地会的优势,对京城各郡县开启打击。”
有人闻言,惊诧道:“舵主,是攻打各郡县吗?”
拓跋菩萨的眸子闪过一丝鄙夷,攻打各郡县都想的出来,真是蠢货。他打心眼里瞧不起手下这帮乌合之众,但关键时候,却又能发挥大作用,比如说“基层捣乱”!“不,是对各郡县的商贸,民生开启报复!”
“咱们天地会无孔不入,聚散很快,尽可能的闹事,让朝廷陷入被动。”
“时间一久,民怨沸腾,咱们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几位堂主拱手:“敢问舵主,要具体怎么做?”
拓跋菩萨的眼中闪过一道厉芒。“杀人,抛尸,抢劫,投毒……无所不用其极!”
“……”深夜密谋,一直持续到了拂晓。天地会这个毒瘤彻底开启了最后的一搏!芦苇荡黑影绰绰,船只不断来回,如同幽灵一般。“舵主,真的要这样全面出击吗?”
“天地会发展至今,来之不易,徐徐报复,可能比集中起来更加有利啊!”
一个黑衣人跪地说道。原地,人已经走光了。拓跋菩萨没有任何情感波动:“你以为本舵主只是意气用事吗?”
几个心腹黑衣人对视一眼,没敢说话。拓跋菩萨站起来,手掌抚过一把银刀,笑面菩萨的面具,若善若邪。“呵呵呵……”“西州吴氏要本舵主,全面拖住大周朝廷的注意力,所以本舵主才会如此兴师动众,不留余力的宣战。”
“否则,本舵主会急在一时?”
几人一震,西州吴氏!“为何?”
拓跋菩萨冷冰冰的道:“九州混乱,董卓两大义子夺权。”
“一开始被看好的吕庄,似乎跟皇帝关系有些说不清,竟然被被封了侯,吴氏高层不信任他了。”
“所以需要时间,来重新规划九州格局,而此刻万万是不能让皇帝有精力插手进去的。”
“比起九州的兵权和实际号令权,你们觉得天地会这点人算什么?”
他轻蔑的说道,虽然是天地会的舵主,但他似乎只把天地会的万千教众当作牺牲的工具。几人一凛,幡然醒悟,原来如此!“是,舵主,我等愚蠢,还请恕罪。”
拓跋菩萨摆摆手:“下去吧。”
“是!”
几个黑衣人一闪而逝。惨白的月光下,拓跋菩萨的影子被拉的很长,背后就是巨大莲花座椅,给人一种江湖大佬的感觉。他握紧了拳头,死死看着京城的方向,充满了不甘,充满了怨毒!拓跋菩萨本可以活的很潇洒,但却甘心成为了世家和皇帝博弈的刀,或者说是棋子。只因为,他有私仇。夺妻之恨,不共戴天!当今皇后秦怀柔,是他不折手段,做梦都想要得到的女人!这些都是他藏在骨子里,烂到发霉的秘密。……翌日,霞光万道,京城生机勃勃,拨开了云雾,也见了光芒。周翦早早起床,刚一出寝宫,就迎面撞上了正在偏殿散步的卢盈。二人目光对视,那叫一个尴尬。昨夜的事,虽然没有擦枪走火,但也已经差不了多少,至于对于卢盈来说,心绪难平,一夜难眠。她美眸闪躲,立刻装作没有看见,带着人往偏殿的后面走去。但周翦却不避嫌,露出一个笑容,直接喊道:“卢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