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玄见法清这般郑重其事,如同家中的妻子为临上战场的丈夫送行一般,心中顿时洋溢起一股暖流。除了还在山中的的师傅,就数这个师兄对自己最好。因此听着师兄的这些嘱托,并没有觉得反感,他想起了自己的亲人。“师兄你说的我都记住了,放心吧!”
法玄说道。“师弟啊,你就放心的去吧,有师兄我做你坚实的后盾,情况一定会好起来的。”
眼看着这周围的氛围不太对,怎么跟自己就要去送死一样,这可不太吉利。法玄这样想。“你看你,师兄。我不过是过去引个妖怪,有必要这样嘛。”
“哈哈,你师弟我还不想这么早就去西天见佛祖。就这样吧,我去了。”
法玄说罢,拎起裙摆没多久就来到了河边。只见她两手把裙摆高高提起,抬起脚就往水面踩去。水被踩的噼啪作响。过了半晌,法玄力气没少出。可见那湖面,除了泛起的一层层涟漪,便再无其他动静。裙子都湿了一半,也没见起到什么作用。我都弄出这么大的声响了,把妖怪还不出现,是真没听到还是过于谨慎不敢出来。法玄不自觉的抬起手就想在摸摸他那光溜溜的头,摸到头发的一瞬间愣了一下,他好像好久都没感受过头发的触觉了。法玄就用那纤纤玉手抚摸着如瀑的长发,这一刻天地仿佛都安静了下来,一人一河构成一幅绝美的画面。“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此句用在这正合适。此时已是薄暮,夕阳斜照,残阳如血。苍穹中点点碎云点缀。一只寒鸦略过上空,凄厉的叫声把情景拉回现实。法玄回过神来,不知不觉间,身下河水的倒影映照出一个翩翩公子。这公子长的好生俊俏,唇红齿白,手执一把荷叶扇,头戴朱缨宝饰之帽,腰红玉之环,身着白色丝织罗衫,卷边处点缀几许红线。“敢问公子何许人也?”
“小生这厢有礼,吾名乃荷里活,刚才小生边思考边行路,走着走着,便来到了姑娘身旁。”
你家的人走着路还能走到河里啊,这编的理由还真是奇葩,分明是看我这么漂亮,想来勾搭一番。妖怪没等到,反倒等来了一个痴人,名字还这么奇葩。荷里活,在河里才能活!我看着十有八九就是那个鲤鱼精了。“不知公子思考的是什么问题呢?”
法玄问道要想办法把这个妖怪引上岸才行。“你可知道茴字的四种写法?”
公子回道。“小女子不知,望公子解答。”
法玄想着还是先和这妖精纠缠一下,找机会把它引上岸。“是回、囘、囬、廻”法玄错愕,这年头做妖怪都要有文化?“公子可真是学识渊博,小女子自愧不如。”
法玄觉得不能在等了,估摸着这鲤鱼精已经被迷住,该试试把他引上岸了。“同公子交谈真是让小女子获益匪浅,可惜天色已晚,娘亲还等我回家吃饭,就不同公子过多赘余了。”
“姑娘请便。”
说完这句话,鲤鱼精却没有一点想要离去的样子,只是目光看着身旁的大美人。“小女子先行告退。”
轮到法玄说完这句话,鲤鱼精却一把扯住法玄的衣衫,说到:“姑娘莫慌,现在还天色尚早,不如我们再多聊几句。”
“都说知音难觅,我自见到姑娘便感觉你就是我在苦苦寻求的知音。”
“用一句诗就是‘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我相信你就是我所寻求的答案。”
荷里活被起手来,俨然一副文倦书生的模样。“公子说笑了,你我二人不过是初次相识,公子怎么就得出我是你知音这种凭空得来的结论呢。”
“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
“我便大胆的假设一下,姑娘在此一定是在等一个意中人的出现。”
“小生我想自告奋勇,我便是你要等的那人。”
荷里活说罢,自作主张拉起姑娘的手。“我所等之人,实在不该这么冒昧。”
法玄说罢,将手缩了回去。“哎,姑娘莫慌,小生是担心好不容易遇见的你再次错过了。”
“钟期既遇,奏流水以何惭。”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现在就让我为姑娘吟唱一首,望姑娘听懂我声中的含义。”
“那小女子便洗耳恭听了,能亲耳听到公子的歌声,便是我的福分了。”
说罢,荷里活手指示意了一下,便开始吟唱起来。待他唱完,法玄已听的征征出了神。“公子所唱,真可谓‘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今日与公子相识,小女子此生足矣。”
“那姑娘听出我歌声中蕴含的话语了吗?”
荷里活顿了顿说道。“我如何听不出你所表达的,分明是郎有意而妾无情,你这就是在说我咯。”
“哈哈哈,姑娘好生聪慧,既然听得了小生的话语,那么姑娘意下如何呢?”
荷里活一脸真挚的说道,一双杏目紧紧盯着眼前的姑娘。“公子可真是直接,不过此事现在莫要再提,待小女子细细思索,相必一定能给公子一个满意的答案。”
“现在天色已晚,我应该赶紧回家才是,我娘亲等的该着急了。不能与公子促膝长谈,实在是人生的一大遗憾。”
“那小女子便先一步走了,今日与公子交谈,收获甚大,公子再见。”
“那小生期待我与姑娘的下一次相遇了。”
荷里活说完,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心想,费了我这么多功夫还套不住你,这么难得手的女子,可真是让我感兴趣。来的容易,去倒是没那么容易了,我看你能往哪跑。鲤鱼精已经做好暗自跟随法玄,趁其不备便将其拿下的决定。他可是一个大妖,如果连一个普通人类都拿不下传出去那可就太没面子了。法玄转过身去,开始往岸上走去,眼里的余光撇了下鲤鱼精,发现这妖精果然还是跟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