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人有他那样好命的。能有一个靠得住,又对他好的很的大哥。”
说完这话,古凌烟笑着摇了摇头:“不过……他那时总那么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大哥的身边,总给人一种长不大的感觉。如今他也是人至中年了,没了他大哥,他倒是一夜之间就成长起来了。说到底是岁月不饶人啊……”“古家主记得真清楚。”
白心予看着古凌烟,眼神里难得流露出些许八卦的神色。“我做的是这行生意,就必须记得住每一位客人的品味和喜好,不能砸了我古轩斋的招牌。”
古凌烟说起自己的本职工作颇为得意的扬了扬下巴。她一个女人能一步步走到这个位置,靠脸是没有用的,靠的是她自己的真才实学,是她这么多年一步一个脚印走过来的经验,堆出来的学识。没有这些,她又怎么可能在这个圈子站稳脚呢。“原来是这样,古家主厉害厉害。”
白心予颇为钦佩地点了点头。“还有别的事吗?没有你们可以走了。”
古凌烟用指尖摩擦着手中的铜杆长烟斗,似乎是想抽口烟又不好在白心予的面前抽烟,直白地下逐客令。“那就改日再来叨扰了。”
问到了确切的信息,白心予也就没有再打扰古凌烟的想法了,她看了宇文启一眼,后者便立即起身对着古凌烟点了一下头算是打过招呼了,就跟着白心予往外走。在两人走到门口的时候,古凌烟的声音才从里面传了出来:“丫头。”
白心予站住了脚步回望了过去,眨了眨眼睛。“你挑男人的眼光,比你妈强多了。”
古凌烟看着白心予笑了笑,眉眼舒展开来自带一种美感。“谢谢古家主的肯定。”
白心予也对古凌烟浅笑了一下,这才跟着宇文启一同离开了古轩斋。等白心予二人离开之后,古凌烟将手中的烟斗重新点燃,她轻咬着白玛瑙的烟嘴轻吮了一口,又吐出了一缕烟。慢悠悠站起身来,古凌烟才回了屏风后面,停在一个榫卯结构的檀木梳妆台前,用烟斗的边缘掀开了桌面上的一个八宝首饰盒,里面赫然出现一款镶嵌各色宝石的圆环形项链。古凌烟看着这枚项链再度吸了一口烟斗,吐出一团烟,思绪也像是飘到了多年以前。那是她第一次主持拍卖会,紧张的很。古凌烟生性要强,从不肯屈居人下,那一次规模盛大,本不该是她主持的,是族里的人想挫挫她的锐气,刻意刁难。箫湘知道这件事之后,连夜从外地赶回来,顶着一对黑眼圈,带着一身五香脆皮鸭一样的腌料香味落座在第一排最显眼的位置,一边打着瞌睡一边为她打气。傻乎乎的模样,让古凌烟忘却了紧张。那一次拍卖会,异常顺利。她狠狠打了那些瞧不起她的人的脸,还把箫湘拍下的这一对儿项链的钱付了。这一对儿项链镶嵌着错落的宝石,却也能完美的合二为一。一条以星为名,一条以月为名。星光闪烁,月有圆缺,你我皆不完美,却是造物主留给黑夜最美的一面。星月相依,永不分离。原本是欧洲王室一对儿双生公主的生日礼物,每一颗宝石皆是独一无二。她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但她是拍卖师不能参与拍卖,只能站在台上笑盈盈地看着其他人竞价。那时睡得恍惚的箫湘却像是感知到她的想法似的,举着牌子一次又一次,最终成功拍下。价钱是她出的,她跟箫湘一人一条,星月相依,永不分离。“诶呀!多不好意思啊!”
箫湘捧着项链笑眯眯地看着古凌烟:“那个本来是我想拍来送你的,结果却变成你付钱了,哎呀这多不好!”
“反正是我们戴,咱俩谁付钱不一样?你能拍到就不错了。”
古凌烟看着箫湘那眼下的乌青有些心疼:“你有几天没睡觉了?研究固然重要,身体也很重要啊!”
“嘿嘿,刚刚不是睡了一会儿嘛,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总是差了一点。”
箫湘一脸苦恼地跟古凌烟抱怨:“不管是药草的成分还是份额配置,又或者是时间,我都是按照古法做的,明明应该是【天香雪莲沉木烟】的,不知道为什么我怎么做都是一种【果木五香脆皮鸭】的味道!”
“噗嗤。”
古凌烟闻声忍不住笑出声来,笑得她肚子疼,笑得她直流眼泪。“讨厌啦!你不要笑我啦~”箫湘满脸委屈:“你不要笑啦!”
箫湘越是让古凌烟不要笑,她越是停不下来。也只有箫湘能让古凌烟笑得那样开心,笑得没心没肺,毫无防备。那时候,真是快乐啊……“果木五香脆皮鸭……”古凌烟的思绪拉回到了现在,她噗笑一声弯了弯唇角,用手中的长杆铜烟斗将那八宝首饰盒重新关上,回过神歇息在了靠着窗边的一个美人榻上,闭目养神。空气中飘着淡淡的香,那是故人给她配的香,安心凝神,带着一丝丝若有似无的果木五香脆皮鸭的味道。古凌烟知道,那是本就该专属于她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