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纪云月回来了,白心予才开口问道:“他有什么事?”
“来排队要号码牌了。”
纪云月晃了晃手机:“给他发了个6号。”
“算了,由他去吧。”
白心予的内心也是一阵无语。武思衡这个人,真的很难评。但总归,不是个坏人。“你们继续聊吧,有事随时叫我。”
纪云月不想做电灯泡,直接回了自己休息的客卧。见纪云月还贴心地将门关上了,给他们足够的相处空间,白心予也只浅笑了一下,便看向宇文启道:“之前国道那边的视频是你帮我删除的?”
“嗯。”
宇文启点了一下头没有隐瞒,他想给白心予足够的安全感。虽然他不会让白心予接触到那些黑暗的事情,但也不会将自己的能力和门路刻意隐瞒。他会努力成为配得上她的人,成为能护她周全的人。“我猜到了。”
白心予看着宇文启,笑弯了眉眼。虽然宇文启什么都不说,但宇文启为她做了很多的事情。那些事,如果白心予不主动问起,可能宇文启一辈子都不会说。这些事情会让白心予感觉到甜蜜,但如果真的有什么误会,也是会变成很头疼的情况。“我喜欢听你说话。”
白心予想了一下主动伸手握住了宇文启的手,声音温柔:“跟我聊聊你的事情吧,从昨晚到我们见面之前,你身边都发生什么事了?”
虽然白心予不知道宇文启为什么一直这样长嘴不用,但她愿意慢慢等,慢慢引导他,让他能多多跟自己交流。毕竟这段时间的宇文启,已经比以前强多了。“嗯。”
宇文启想了一下才开口缓缓地说着这几天的一些事情:“我因为回家晚被我妈骂了,后来因为在书房工作太晚被我妈骂了,最后因为夜里吃宵夜没给她带份,又被我妈骂了。”
“听着……有点惨……”白心予能想象到那个画面。“今早去机场之前,我去陵园给岳母上了柱香,本来想要买一束花,但是我不知道她喜欢什么花。”
宇文启的声音依旧,表情也如同往常一般,眼神落在白心予的脸上,好似比往常温柔许多:“所以我让店员搭了一个花束,大丽花、洋桔梗、飞燕草、金鱼草、白掌和白果,应该会有她喜欢的吧。”
“嗯,我妈妈很喜欢洋桔梗。”
白心予的声音轻柔。“那就好。”
宇文启也松了一口气。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琐事,窗外午后的阳光斜斜地照射进了房间,落在两人的身上,满是柔和与安宁。与此同时,在武芸的房间里,拿到了号码牌的武思衡正在挨骂。武思衡很委屈,很窝火,但不敢还口,只能忍着。“你已经长大了,成熟一点好吗?”
武芸看着武思衡就觉得头疼,之前她跟哥哥和武家主都聊过,长辈们其实还是非常看好武思衡的。以后武家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会将家主的位置传给武思衡。可是这小子这个样子,真的让人很不放心啊!武思衡什么都好,若是能再成熟稳重一些就更好了。“是啊哥!”
武思妍这会儿也在武芸的房间里,看着武思衡变觉得心里堵得慌:“你为什么总跟心予姐过不去呢!她已经很可怜了啊!你多看看心予姐的好呀!”
一个女人,怀着孩子被扫地出门,指不定承了多少人的嬉笑,再加上身体上的不适,武思妍单是想想就觉得心酸。也就是白心予成熟坚强,这若是换做别人,可该怎么办呢!这么好的白心予,为什么武思衡就看不到她身上的优点呢!“那你怎么就看不见我的好?”
武思衡不会跟武芸顶嘴,但看见自己的妹妹也胳膊肘往外拐,便忍不住道:“每次她都承认是她的问题了,怎么你们还觉得都是我的错?”
“心予是个肯吃亏的孩子,这不代表她就活该吃亏。”
武芸曾经也受过不少委屈,她知道那滋味多难受,一看见白心予她就忍不住想起当年的自己:“但凡你也能承认自己的错误,我今天就不会把你单独叫过来。”
武思衡张了张嘴,想要还口,但末了还是将话咽了回去,不愿让武芸更加生气,伤了身体。见武思衡一副不服气的样子,武芸叹了一口气这才继续道:“不说别的,心予她是武家邀请来的客人,你跟她在武家的大门口发生争执,在场的还有外人钟小姐在,这件事你做错了吗?”
“我做错了。”
武思衡的目光微动,点了点头。当时他本来只是想去接宇文凝的,只是看见宇文凝跟白心予举止亲昵,他不满自己的家人被白心予哄骗,这才失了分寸。“那我过去的时候,你可听见白心予说你半分不是?”
武芸追问道。“那都是她的心机和手段,她……”武思衡想说这都是白心予的套路,每一次白心予都是这样,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主动把错误都揽过去,挨骂的还是他,可一对上武芸的视线,武思衡后面的话就说不出来了,只能垂下头。“这个世道,没有心机和手段,怎么能活得下去?靠拳脚吗?你有功夫人家有菜刀,你有菜刀,人家有枪炮,你有枪炮人家有核武器,你难道一辈子都跟人家硬碰硬?”
武芸语重心长:“但凡你能有心予一半的心机和手段,我都不会这样担心你。”
武思衡脸上的神情有些许不自然,他自然知道这个世界光靠拳脚是没用的,而且他也不是那么一成不变的蠢笨之人,只是他不屑于用那些手段,不然他要比白心予强得多!“你……”武芸还想说些什么就听见了敲门声,她回头看过去说了一声:“进来。”
这时,门被推开,宇文志脸上带着浅笑,手里端着一个双耳陶瓷小炖盅:“武姨,我给您炖了点雪梨银耳羹,您不是一到秋天就咳嗽嘛,我……”像是才发觉房间里还有别人,宇文志立即站住脚,整个人半个身子在门里,半个身子在门外,似乎想要走,又觉得不太好,整个人都局促不安了起来:“对不起,我……那个……”一见宇文志这局促不安的模样,武芸就觉得有些心疼,她赶紧起身道:“进来说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