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芸溪一愣,忍不住抿唇轻笑,用手略微遮住嘴巴,极小声地问: “你不介意吗?”
“隔壁是媳妇的前男友!”
谷修齐挑眉,“不啊,之前媳妇不是没有碰到我吗?”
“我不论模样、能力、对你的疼爱和用心,都远胜过他,以媳妇这清傲的心,不可能吃回头草的!”
“再说,他那样的品行有哪里值得你惦记的?”
“而且我觉得,住在隔壁,让四婶清楚看到两家人的真实差距,便明白他们到底错过多么优秀的媳妇。”
“也算是浅浅替你报仇了。”
贝芸溪怔了下,“你,你知道?”
虽然这是法治社会,她没法粗暴替原主报仇,却能用另外一种方式,让谷浩南他们不好过。 以磨人心换磨人心,很公平。 只不过她刚来到这个世界一个来月,自己的工作和生活还没迈入正轨,所以贝芸溪尚且没有针对谷浩南做什么。 再者,她一直很清楚,自己是任务者,哪怕承接了原主的身体,也是个独立的个体。 贝芸溪会顺着原主的心意完成任务,却不会将这当成主要或者迫切的事情,只有这样她才不会被原身残留的情绪掌控,从而迷失自己! 谷修齐轻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媳妇,你心思重,所以才会承受不住舆论和失恋双重压力,有了极端的表现。”
“虽然你现在努力积极向上,可是这么多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往你身上压,得需要宣泄渠道。”
“我觉得咱们在他们四房面前炫富,是个不错的选择。”
“看看他们变脸、后悔,蛮好玩的,是吧?”
“以前他们对你造成多大的伤害,这会儿就被双倍反噬得多厉害。”
贝芸溪抿唇笑着点头,“也对!”
谷修齐的话可不仅仅是说一说,那是雷厉风行去执行,第二天就联系人买了附近的四合院,又以略微高于市场的价格,与人换到谷浩南家隔壁的那套。 四合院处于市中心,距离他们单位不算远,每天上下班骑自行车还能锻炼身体。 最主要是贝芸溪现在不在报社上班,而是有了自己的公司,这四合院恰巧就在报社和芸溪设计公司中间。 是以等谷四婶张罗着给谷浩南和张和美搬家的时候,在门口碰到骑车子上班的小两口。 “四婶早上好,呦,搬家呢?”
谷修齐上前打招呼。 谷四婶愣了下,看看宽敞整洁的胡同,再瞧瞧俩人,心里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修齐啊,你,你们住在附近?”
谷修齐点点头,手指往旁边一指,“喏,六号,很吉利的数字吧?”
“我跟我媳妇不求大富大贵,只希望平平顺顺的……” “哎对了,四婶,不会是浩南也住在这一片吧?”
“哪家啊?我昨儿个听说好像这一排胡同,就四号变更了房主,也是这个数字不吉利,所以滞销大半年了,也不知道哪个大冤种买下来……啊,不会……不会大冤种是你们……不对,四婶你们买的这一套?”
贝芸溪差点没笑出声来,啥时候自家男人自学了茶艺呢? 谷四婶刚才喜气洋洋搬新居的脸都绿了: “谷修齐,有你这么做人的吗?”
“我们搬新家呢,你来个四号不吉利?”
谷修齐耸耸肩,“我就是转述别人的话,这玩意吧,信则有不信则无,四婶你不也是在妯娌中排第四吗?”
四号房子的事情还没解决,又开始攀扯她排行! 谷四婶握着拳,差点没扑上来挠他: “修齐,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不会说话?”
“你这是宣扬封建迷信!”
“往后你要是再说,我,我跟你妈念叨去……” 谷修齐嗤笑声:“随你咯,四婶!”
以前不觉得如何,这会儿谷四婶一听他的话,总觉得浑身难受,就好像在诅咒自个儿一样。 她不耐烦地挥手: “不是去上班吗?杵在这里不帮忙,抓紧离开,省得耽误事……” 谷修齐笑着扭头看向贝芸溪:“媳妇儿,走,咱们去吃早点。”
“羊汤泡馍怎么样?再来个牛肉饼、驴肉火烧。”
谷四婶他们为了搬家都饿着肚子呢,这些菜式哪个不是普通家庭咬咬牙才奢侈吃一次的? “吃吃吃,大清早吃肉,不定少活……” 谷四婶撇着嘴嚷嚷着,结果对上谷修齐那冷冷的神情,跟那天一样,似是她就是个死人般,让人从心底泛着森冷。 她撇撇嘴,“吃就吃呗,跟我们吃不上似的!”
虽然说一个四号一个六号,但是这边房子排序是按照一排奇数一排偶数编号的,所以两家是真正共用一面墙。 而且四号是个一进的小院,但是六号却是特别舒服的二进院子。 现在城里买菜很方便,他们家属区旁边就挨着个特别大的菜市场,里面什么水果蔬菜和肉类都有,这时候已经出现大棚养殖的蔬菜了,不过价格昂贵。 所以贝芸溪他们特意请了花匠,将菜园再度改成花园,种了些多年生且功能不一的花草,比如能防蚊虫蛇蚁、可以止血化瘀、消炎解毒、祛斑美容等等。 院子里也栽种了品种不错的桃树、梅树、石榴树、葡萄藤等。 加上一些定制家具,不过几天功夫,小四合院格外温馨舒适又优雅颇有格调。 贝芸溪和谷修齐都是老板,他们工作起来很认真努力,却都不乐意加班,时间一到,谁也不能阻止他们回家的步伐! 而且他们现在是严格紧跟组织步伐,按照朝九晚五的时间安排,所有工作都在这个时间段完成,不能的就自个儿挤时间加班。 是以为了不加班,员工们工作时氛围紧张、注意力集中,一旦下班浑身放松惬意得紧,那是铁饭碗的上班时间、私人企业的工作强度以及地摊主的高额回报。 基本上每次谷修齐都是早下班一会儿,骑车子接贝芸溪,俩人去菜市场买东西回家。 “媳妇儿,咱们待会买些好吃的,就做出饭菜味道飘香很远的那种。”
谷修齐笑着说。 贝芸溪挑眉,“今天他们搬家,咱们做好吃的不得送过去一份?”
谷修齐撇撇嘴,“原本因为老爷子的大饼,几房人勾心斗角、关系只是表面上的和谐,背地里互相坑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如今知道家里没矿,又正式分家后,大家是连面子都不乐意维持了。”
“你没见人家搬家这么大的事情,都没跟家里通气吗?他们连老爷子都没告知,只请了张家人!”
“咱妈也说过,路上碰到,四婶都是抬着下巴走,看到人也不搭理。”
说到这里,谷修齐低笑声:“或许,四婶不觉得房子是咱们的,她更愿意相信咱们是打肿脸充胖子,花费高额租金赁的房子!”
贝芸溪也跟着抿唇笑,摇头晃脑,用谷四婶的口气道: “对,估计这会儿谷四婶自我安慰:六号房子顺又如何,不是咱们自己的房;二房的修齐再有出息又怎样,娶个媳妇没娘家支持,只有一辈子给人打工的命。”
谷修齐闷笑着点头:“所以,我们的饭菜得够香,馋不死他们!”
末了他补充一句:“不知道四婶儿媳妇厨艺如何,他们家没一个会做饭的,要么食堂要么下馆子。”
贝芸溪眸子微转:“味道霸道的饭菜,要么是炝炒爆香,要么煎炸,或者卤煮,还能烘培烧烤!”
自从搬来后,俩人工作生活步入正规,家里厨房已经用起来了。 谷修齐再一次惊奇发现,自家小女人手艺不错,做得家常菜比外面饭馆里的还要色香味俱全,就像她人般,精致得自然。 “一听你这话,我脑海中浮现了不少吃食,肚子这会儿已经打鼓了!”
这贝芸溪他们家的厨房就设在与谷四婶家公用的墙这里。 上面的烟囱虽然没超过墙,但是开口却冲着对面的…… 贝芸溪第一次见的时候,扒着他笑得颤抖半天,这男人比她还小心眼儿呢。 其实他是吃醋的,却又不能在她面前表现太过,所以贝芸溪怀疑,他故意跟她一起找隔壁的不痛快。 是以谷四婶一家,原本高高兴兴搬来新居,房屋敞亮、院子大,地理位置绝佳,就是张家人都满意地点头,信了他们那句谷家底子厚的谎话,乐意投资浩南,让他们四房在谷家财产争夺时,处于优势地位! 晚上温锅的时候,他们特意去饭店定了两桌子饭菜,摆在小院中,四周放上火盆,热热闹闹地吃饭。 然而隔壁也传来欢声笑语,还伴随着阵阵霸道的香气,让他们面前常见菜色都显得寡然无味! 谷四婶气得不轻,又忍不住好奇,趴到墙上一个小洞里,就看到二房一家在靠墙的凉亭里吃烧烤,而谷修齐拿着扇子就冲着他们家这个方向扇…… 可这也只是刚开始,每天晚上隔壁都准时传来饭菜的香气。 谷四婶还是格外八卦的那种,自己看了还要说出去。 什么今儿个烤肉、明儿个涮羊肉火锅、后儿个糖醋里脊。 就是主食,人家个把星期都不带重样的,包子、水饺、油饼、面条、馅饼等等,甚至有不少是谷四婶没见过的。 而他们饭桌上是食堂里吃啥都一个味的菜,主食更是馒头米饭和面条! 人最怕攀比,明面上一两次,谷四婶他们还能打肿脸充胖子,可是两家是邻居,天天生活上存在巨大落差,谁受的住? 而这种压制不仅是饭菜上,他们就像是见证者,看着对面那小日子赛神仙,贝芸溪又买新衣服了;谷修齐给女人买了玉镯子;春暖花开,小两口在院子里看电影…… 就连孩子上,人家也先怀上了! 谷四婶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心理扭曲到了极致,听说哪里混乱,便乔装打扮一番,与人凑堆八卦,说哪哪胡同的六号宅子富得流油。 她向来就会夸大,加上贝芸溪两口的生活水平超乎普通人想象,听得人眼睛发直,自然就有人记在心里。 谷四婶还去了好几个地方,说得口干舌燥、嘴巴起皮才意犹未尽地回家。 见到小两口又是大包小包回家,她笑得格外热切: “修齐,你们回来了啊?”
随后她语重心长道:“你们小两口没有老人看着,花钱大手大脚,不会辛苦上班挣的钱到月末一分不剩吧?”
“刚才还有几个人拉着我,问你家到底怎么个情况,是不是做啥生意的暴发户呢……你们可长点心吧,万一被贼人盯上,都没地哭……” 谷修齐笑得格外意味深长: “四婶,我对于防御措施做得十分妥当,毕竟如果哪天我出差,留媳妇一个人在家里不放心,所以我早就布置了些小机关。”
“你也清楚,我是经过几年特训的,在这方面不说十分专业,但绝对不是普通的业余。”
“我很欢迎有人上来验证一番,不过呢,四婶你们家得注意紧闭门户,别人家偷不了我们的,总不好空手返回,得去你家光顾一番吧?”
谷四婶听了怔在原地。 谷修齐自小就聪慧过人,大人在他面前都讨不了一点便宜,更何况他现在从小人精进化成妖孽了。 他说得话,谷四婶都得琢磨半天。 这会儿,她有些后悔自己的鲁莽,咋就任由嫉妒吞噬了理智呢? 要是那些人偷不到谷修齐家,会不会真的光顾自个儿家啊? 谷四婶笑得僵直,回到家就开始琢磨如何提高防御,唔,门上的锁要换、墙头上插上啤酒瓶渣、窗户要严实省的进迷烟、墙角放老鼠夹、厨房吊着的肉抹上料…… 等人走了,贝芸溪好奇地问谷修齐: “修齐哥,你什么时候给家里做了防御机关?”
如果真有的话,他不得提前跟她交代下? 谷修齐笑着搂着人亲了下她的额头,“傻媳妇,果然一孕傻三年,你怎么也信了?”
“我当然是骗她的!我不可能出差后,将你一个人丢在家里。”
“但凡我在家,也不会给别人入室偷窃的机会,所以,我为什么要布置鸡肋、很有可能摊上麻烦的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