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胜海棠几人，早在储秀宫的时候，就对季瑾瑜很信服，现在看季瑾瑜这般说，心中的担忧也减少了，只是几人依旧有点欲言又止的样子。“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都跟着我这么久了，还有什么小心思了不成？”

季瑾瑜看着身边的几个人，故意佯装生气道。反正这一路坐在马车里，无聊的很，长孙屹川刚刚处理了榆阳的城，恐怕漫天的折子、还有后续官员的调动，都需要斡旋，这个时候肯定没有空过来陪她。几人差不多也早就摸清了自己主子的性／情，知道她不可能真的生气，便都笑着请罪，然后还是文胜开了口，“主子，奴婢们愚钝，这榆阳城的文字案平冤，虽然过程凶险，但是仔细一分析，其实很简单，就连人证和证据寻找的比较轻松……”文胜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看了眼主子的眼神，见到季瑾瑜脸色如常，并无异色，这才继续道，“就连钟大人……钟家认罪的过程也很顺利，那么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多年却迟迟翻不了案是吧？”

就在文胜思考着怎么表达的时候，就被一道柔和的声音给打断了，只不过他们跟在季瑾瑜身边已久，自然也听出来，那声音中带了丝丝不易察觉的嘲讽。“是的呢，明明证据确凿、审判的过程一目了然，怎么这么多年，都没能翻案？”

流月也跟着问了起来。只有海棠皱着眉头，好像在思考着什么。“是啊，这是为什么呢？”

季瑾瑜收敛了心中的不快，笑着问道，“你们也动动脑子想想！”

季瑾瑜端起小几上的凉茶，轻轻地抿了一口，然后看着面前的三人。宫廷出行的马车自然是有规格的，好在季瑾瑜是从四品的丽媛娘娘，且有封号，相当于正四品了，这马车自然是比较宽大的，但是四人在里面，再加上软榻、小几和矮凳，一时间到有些拥挤了，这要是别的主子，肯定不会让这么多人进马车服侍的，但是季瑾瑜对他们几个一向如此，现在到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海棠想了一会儿，便直接开了口，“是不是没人敢？”

这句话一出，几人脸色都变了变，不过好在没有别人，但是他们三人明显感受到自己主子通身的气息都带了便冰凉。然后，就听到季瑾瑜声音微冷地说道，“是啊，没人敢！”

明明有天大的冤屈，明明在每个人的心里都明白，那些书生不过被冤枉的，可是就在那一百三十九条性命惨死了时候，也没有人敢出来替他们伸冤，也许七年前有，但是被镇压了，或者被当年的血洗惨状给吓到了，于是，百姓们都麻木了，伸冤的话就会没命，而不伸冤还可以苟活着。就这么过了许多年，百姓的记忆总是短暂的，有些事情没人提，便可以慢慢地忘记了，直到真的记得的人全部离世，那那些冤屈就真的被遗忘了，也不会有平反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