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此行路途遥远,应珍重。 天绝墨听到这句话后,冷冷的不屑,蔑笑道: “啧!罪恶者吗?我太喜欢这个称呼了。”
随后天绝墨继续讲道: “如果人的一生中,太过于在乎一个人的意见,会迷失自己的目标,只要最终结果能成功的话,别人说什么,我也不会在意。”
天绝墨从小杀手的意志磨练告诉他,失败者,在任何时代,都会很悲哀! 受人唾弃不说,还会丢掉自己的性命,没有人,会记住失败的身躯。 人在底层生活时是非常现实的,为了争取有限的生存资源,甚至兵刃相加。 在这样的环境下,天绝墨的心,早就一遍又一遍的被抽离了。 很难想象,他是怎么熬过那段非常难熬的日子。 对于天绝墨来说,自己的童年是悲惨的,他不得已成为一个冷酷无情的西域杀手。 因为他要生存,他需要金钱,他需要高额的赏金,来维持自己的势力和部落。 如果只是凭口中的正义就能吃饱饭的话,那天底下,就不会有这么多饿死的人了。 天绝墨知道,自己的想法可能看似很极端,但是处于他那个时代背景下来讲,并没有错。 人得生存,生存就得用不同样的手段去获得资源,虽然说,获得资源的途中会有一些血腥,但那也是不得已而经历的一些事情。 只有经历了这些,雄鹰的羽翼才会越加饱满丰厚。 鱼诚明白这些,只是这些借口,不能代表可以屠戮无辜的生命。 普通老百姓手无寸铁,一辈子辛苦耕作,换来了致命的一刀,为了什么?就为了一口饭吃。 而西域杀手,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可以随意取决于一个人的性命,只是为了换取自己那一点点的生存空间。 那么,这所谓的正义悲愤之词,不就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吗? 你快乐了,别人痛苦了,这就是对? 获取资源的方式有很多种,只是,西域杀手选择了最极端的一种,谋财害命,不择手段,获取自己想要的土地财富和牛羊。 鱼诚立跃战马,朝着天绝墨平静答复道: “一个人,衣服脏了,还可以洗,但心脏了,可是洗不掉了。”
天绝墨冷漠望向鱼诚,摊了摊手,狂妄的说道: “脏?哈哈!”
接着天绝墨继续阐述自己的观念,“在我看来,这个世界也不见得有多光彩,只是照耀在你身上的光多了一点,你便心存温暖。”
然后反问鱼诚道: “试问,世间那些没有多少光可以照耀的人,内心除了寒冷,还剩下什么?”
“……” 鱼诚被问住了,是的,这个世界资源分配是不平等的,也不存在所谓的公平正义,只是光芒照耀的地方不同。 所以,每个人心中产生的观念也不一样。 这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随后鱼诚淡然讲述: “人始终是向往光的,永远不可能因为一时的荫蔽而退缩。”
鱼诚明白这一切,凝视了一下四周,继续平和说道: “也许我们每个人道路上的光不同,可终究会回到属于自己的故土,人有时候活着,就是一个赎罪的旅行,路途遥远,没有边界,心就如同没有了束缚的野马,脱了缰,迷失了路的方向。”
“有意思!有意思!”
天绝墨拍手叫绝道,没想到,这家伙的理念,居然能让自己动摇了,确实不错,他的观点,没有问题。 要不是鱼诚这层盔甲,天绝墨甚至怀疑鱼诚是文官出身。 难以想象,书生做了将军。 这个朝代,没有说书生做不了将军,只是书生冲锋陷阵,做一个大将军,是一件稀奇的事情。 “红衣小将,我想问你一件事情,你所做的这一切都值得吗?又或者,你今天阻止了我,明天就不会有人来摧毁这个部落了吗?你心中的善恶又是怎样去定义的呢?”
“……” 鱼诚轻轻一笑,这样的问题,他早该预料的到。 只是,结局不一样。 心也很难坚定的去选择一件事情。 “对我来说,值不值得这件事,并不重要,去做什么,有时候来自于上级的一个指令,一个想法,就像我今天阻止了你,明天这里依旧会被摧毁,那我也尽力了,遗憾是常有的事,尽力而为,无愧于心就好。”
随后继续说道: “至于善恶这件事,取决于每个人的内心深处,向着善的人,会成为善者,向着恶的人,会成为恶者,注定的事情,是无法改变的结局,我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尽我所能。”
鱼诚清楚,这些事情本身没有多太大的定义。 “你们突厥的事情我不会插手,但我也不会让你这个背叛者获利。”
“呵!有趣。”
天绝墨手持血色弯刃破除掉周围的龙泉剑气,怒喝道:“那就用你的头颅,来祭拜卡里图的英魂了。”
“这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了。”
天绝墨随即挥出两道血红色的半月弯月斩,在半空中,加速旋转,飞刃瞬间细分成多个小月利刃,急速朝着唐朝军队飞奔而去。 “!!!龙行盾甲阵!”
“是,将军!”
长安铁骑兵听到鱼诚号令后,迅速做出了反应,以白银亮甲盾重重叠加,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防御阵型。 鱼诚没想到,这个西域杀手这么精明,看似要攻击自己的招式,没想到却是扑向了自己的军队。 好一招,声东击西。 计谋手段倒是玩的挺溜。 “哟,反应可以啊!”
天绝墨调侃,“不过接下来可没有这么好运了!”
飞速旋转的小月利刃居然扭转了攻击方向,汇聚成了一柄巨大的镰刀斩,朝着鱼诚的后背袭击而来。 “将军,小心!”
长安铁骑兵见状后,都替鱼诚捏了一把汗。 鱼诚万万没想到,这家伙的攻击方式,居然可以随着意念和操控自己想要的攻击方向。 这与自己的凭息御物,非常的相似。 就在此时此刻,意志模糊的雪猿厄奴多,奋力站起身来,拿起两柄大刀斧,挡在了鱼诚的背后! 可是,终究是螳臂当车,自不量力。 怦然一声巨响。 雪猿厄奴多的大刀斧也在被这月色镰刀斩极速的旋转撕裂中破碎。 “呃啊!”
正面的一击重斩,直接把已经毒气入体的雪猿厄奴多击飞数十米远! “厄奴多!”
鱼诚急忙喊道。 “!!!”
天绝墨忍不住嘲讽道:“愚昧的忠义之徒,把生命看的如此轻淡,可笑!”
雪猿厄奴多现在浑身上下全是伤痕,且还有西域的烈火蛇毒在焚烧他的神经,五脏六腑,由于雪猿战甲的破碎,这次的攻击直接伤到了他的皮肉之躯。 模糊不堪的血肉,已经看不清楚,这是伤口,还是骨头! 鱼诚几阵踏步飞浪,扶起了这个突厥汉子。 雪猿厄奴多嘴里,口吐不止的鲜血,念念有词说道: “咳咳……红衣小将,我算不算是突厥第一勇士呢……” “嗯!算!”
“谢谢你,这是我听过最好的答案。”
厄奴多微笑着,捂着疼痛的胸口,继续说道:“替我保护好这片大漠,拜托了……” “会的……” “很遗憾……你我的战斗……只能等到下辈子去了……我有些累了……” “不会的,你会好起来的。”
厄奴多笑了笑,他当然明白自己现在的情况。 不过已经没有遗憾了。 这一辈子,这一生已经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了。 “再见了……我的故土……” 厄奴多说完这最后的一句话,看了看这蓝天白云的天空,双手重重的垂落下来了…… 他的双眼缓缓地闭上,告别了这个有良心,有温度,有情怀的故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