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间,先生年纪大了,不如由我带着您去吧。”
陆星辰的目的便是探一探老头的口风,又怎么会轻易把到手的机会拱手相让。一老一小说来相谈甚欢,小小少年看着没趣,便又重新拿起红风筝跑到门口去玩儿了。这时陆星辰才终于看透,这孩子根本不是耿大夫的亲传,怕是旁人送过来看着他的密探。耿大夫也是年老精明的人精,等着小少年离去之后,便主动聊起了所求之事。“想必先生就是前些日子为漠王府诊断的陆星辰陆大夫吧。”
“什么风将您吹到老朽屋中?”
耿大夫一改常态,颤颤巍巍的手也渐渐的停了下来,手中的拐杖看似是一根普通木头,实则中间是空的,里头塞着好几根金条。这些都是陆星辰昨夜亲眼所见。“老先生敞亮。”
“晚辈确实是过来补足药草的空缺,这张单子上的都是晚辈所求。”
耿大夫还以为是有什么大事,殊不知一眼望去竟然都是药草的名字,且用量不低。眼中的探究不断,但老头的速度也不慢。来到了药房,确实堆得满满的都是药材,散发着清幽的药箱,一看便知都是炮制好的极品。“这些药材我都可按照最低价卖给陆大夫,指望着陆大夫在发达之日,也别忘了带着老朽一起。”
耿大夫的眼神格外的殷勤,但他的殷勤并无他用。陆星辰根本就不相信眼前人,偷鸡摸狗的事她见多了,绝对不会判断错任何一位凶恶之徒。二人依旧维持着表面,突然房屋上的脚步声,迫使二人飞快地跑向屋外。而陆小北的声音也在不远的街区上响起。“爹!”
“爹爹,你在哪儿啊?”
“齐大夫让我叫你回去,有个伤者…!”
后面的话,陆星辰听的就不那么清楚了,但既然是陆小北叫嚷的,想必是大事。非急事,陆少陵也不会放任弟弟在街上疯跑。“实在抱歉,晚辈家中出了些事,恐怕得明日再来拜访。”
陆星辰抱拳作揖,对着耿大夫弯腰。耿老头面带笑,干枯的老手更是亲自将人扶起来。俯近时更是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对着陆星辰嘱咐。“小先生是想知道当初那位暴毙的陆夫人的事吧,看着小先生的面容和那位夫人,想必是远亲。”
……“耿大夫高意。”
陆星辰省得编借口,顺着坡就下去了。“明日同一时刻,黄金十两,我便告诉你前因后果。”
说完便挥了挥手将人送出去,门口刚刚跑远的红风筝小少年,也从院中露出头来。“小先生,我送您出去吧,我知道一条近路。”
也不算一无所获,起码陆星辰知道老头心知肚明。对方要的十两黄金虽不算少,但也绝对在他的承受范围内。匆匆忙忙的回到仁医馆,齐大夫已经将所有的客人推在外。“东家,刚才屋檐上有响动,落下来一个小少年,我看他身受重伤也无处可去,便将人留在了药炉处。”
陆少陵也在同一时间对着娘亲点头,陆星辰也顾不得询问,为何要将那少年留住。听闻生死攸关,便主动跑去药炉。映入眼帘的便是,浑身伤口冒着鲜血,看着像是从血池中泡出来的少年。“伤成这样…”门外还传来了官差的叫嚷声,左城和刘远就坐在药炉外的石凳上悠闲地喝着茶。看着屋中的慌乱,他二人主动的喊。“陆先生不必着急,外面的官差有我二人应付即可。”
他们又不是瞎,掉落屋檐的少年身上带着一块王府的命牌。总不能对自家弟兄见死不救吧。“如此便多谢了。”
陆小北也从屋外端来了热水剪刀和纱布,更是带来了齐大夫在外遮掩看诊的消息。“娘…爹爹,莫着急。”
陆星辰抬起眸子,盯着紧张的小北。静谧的气氛中,散发着淡淡的责怪之意。“下次不许。”
浑身是血的少年确实是从屋檐上摔下来的,但他们本可不管不顾。如果不是陆小北突然的侠义心肠,医馆也不至于又欠王府一个人情。要说最熟知孩子的还得是自家娘亲,陆少陵默默地垂下眼眸,紧握着毛笔的小手,暴露了他的心理。紧张害怕…害怕他们私藏起来的少年会害了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