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线索就这样断了,断的莫名其妙。为什么白日人还好好的,夜里就淹死在护城河,护城河边每日巡防的侍卫为何没听到耿大夫的呼救声。更可气的是,人在河里泡肿了,依然在河边上。大早上的就像是等人打捞。陆星辰没办法继续追查,手里的黄金拿着格外烫手。或许是有人谋财害命也不一定。耿大夫手中少说也有百两黄金,无论是盖楼房也好,喝大酒也好。“怎么就没了呢?”
陆星辰压抑着自己的嗓音,好一会儿才恢复原来的模样。幸好是背着两位挑夫,要让他们看见,怕是要觉得陆大夫也不如往日那般亲善。要吃人的目光,恨不得将所见之人抽筋扒皮当做杀害耿大夫的真凶对待。“那真是不巧,但是就算白跑一趟吧,劳烦两位大哥了,这银子就当是我请二位大哥买的消息钱。”
陆星辰说完便快步离开,她心中后怕,要是那些人玩的是调虎离山之计,早早的知道了他们今日的打算,那院子里的孩子……想到这些,她便不由自主的飞快跑回。隔着两条街,她很快就看见呆在门前耍风筝的小北。陆少陵待在齐大夫身边,学着一些学医问道的本事。只当是打下皮毛,多学一些是一些。“爹爹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要出去找人买药材吗?”
小北一蹦一跳的,浑身上下没一处伤口,除了衣袖上沾染了一点血迹,便再没什么了。“你哥哥呢?”
陆星辰担忧的询问,但是害怕孩子察觉不安,又重新将紧握着肩头的手换到了小北的脸上,轻轻地捏了两下,只当是母子之间的玩耍。“爹爹,你干什么。”
“昨日你捏的我的脸还疼着呢,今日又捏我了。”
陆小北是害羞,边躲着娘亲的蹂躏,一边将自己的小身子往怀里塞。陆星辰看透了这孩子的算计,主动将人抱了起来,随后带着一块儿进了屋。“东家,多亏二位差爷之前又想来闹事的人被抓了送官。”
陆星辰没想到背后之人猖狂至此,不过幸好有漠王府的人在此处,否则齐叔一个老爷子再带上两个,还没人家膝盖高的娃娃,指不定要被欺负。“多谢两位大人,今日之事若非两位大人在,我家大夫和孩子必是要受辱了。”
左城和刘远听了这话可不敢居功,不过是听了上面的人吩咐。何况昨天受的那顿吓唬今日还没好全呢,连忙挥着手,说是应该的。“爹爹,人走了。”
当大家无话可谈之际,陆少陵突然从专属的小凳子上跳了下来。袖口沾着的不是血迹而是墨痕,陆星辰看了两眼,发觉孩子没事,随后才跟着一起来到药炉。“他走了。”
陆小北并不知道这件事,若不是哥哥提起,他还以为来药炉,看看他是否包扎的得体。撒娇耍滑的小孩子受不了这样的苦楚,陆小北更不用说了。如今识字就让文明巷子内外的小北大爷一个头两个大。“我真不知道他已经走了,但是爹爹你教给我的,我都学会了。”
陆小北亲昵的挽着陆星辰的胳膊,她也趁机摸上了孩子的脉搏诊断。过了良久才松开手,确认没什么大事。“少陵你也过来给爹爹看看。”
陆星辰可不敢拿孩子的小命冒险,他们都和那杀手孩子接触过,万一身上带着点儿容易传染的毒……她一定会后悔死的。一直板着小脸像学堂先生的陆少陵,在听见娘亲的呼唤后,板着小脸依旧不变,双手也靠在身后。只有紧紧抓着袖口的手指,出卖了他此时的紧张。一切都没有问题,除非对方用的毒实在高明,就连他都看不出来有什么区别。……陆星辰这几日,日日不在府中,齐大夫便一直呆在仁医馆中坐馆。虽消耗不大,可对老大夫而言也是一项艰巨的挑战。“快去将这些交给齐爷爷,回来娘亲给你们炸肉圆子吃。”
既然陆星辰在家中,便不会短了两个孩子的吃食。小北一听,乐的找不着北了。少陵冷峻的小脸上也浮现出愉悦的神色,不得不说,做娘的确实很知道把控两个孩子的心思。肉丸并不难做,难做的是要把握其中的比例。陆星辰悄悄地撒了一些粉末进去,虽然会导致人的暂时昏睡,但对人体是无害的。她夜访停尸间,两个孩子无论是醒还是不醒,都是大患。仁医馆暂时算得上平安,对面的两个饭桶也不会因为这一些些小事就砸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更何况他们身上的痒痒粉还得有她独家的药粉才能解。陆星辰在房间安好了多个暗器,随后关上大门时还加上了一包昏睡粉末。那些药粉就算是大象来了,也得昏睡个四五天才行。一身熟悉的夜行衣,她再一次出现在寂静的街道上,此时也因为耿大夫落水的事情多了些巡逻的护卫。“亡羊补牢。”
陆星辰这样评价。背后的人能调动城防军,这样一看凶手便缩小了好多。但仍然如大海捞针一般,那些人的势力盘根错杂,不是他一个小大夫能找就找得到的。停尸间并不难找,衙门会将尸体集中放置。顺着那一股莫名的臭味,陆星辰果然找到了停放尸体的地方,只是那地方门敞开,似乎有人提前到了一步。她不愿招惹是非,所以果断的退到远处,只是那人身边的护卫不是这么想的。“什么人!”
仆从的剑很快,但是再快也快不过药粉洒出的瞬间。倒地的声音也可以如此悄无声息。陆星辰表示长见识了。“阁下不必如此敌视,或许我们不是敌人,您做您的,我做我的。”
穿着华贵的男人,也将自己的想法表露于刀剑之中。凌漠。“本王做事,何需与你小毛贼商量。”
毫不留情的一把长剑直冲面门而来,换成任何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都得嗝屁。但是陆星辰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