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雪灵脸被吓得惨白,但内心却遭受着比肉体更深的震撼!陆飞燕!那个当初替嫁进来的女人,竟还一直让凌漠挂念到现在。凌漠吃痛地咬着牙,硬是疼到极点也不愿意从嘴中吐露半个字,冷汗涔涔地跪在那里,衣衫血肉模糊,看起来触目惊心。老夫人也实在是气极,对他最终还是无奈的重叹一口气,嘴里不停念叨。“糊涂啊。”
男人自知理亏,任是怎么打骂都不吱声。这一件事情,尽管有意封锁了消息,但还是耐不住人多眼杂,传的沸沸扬扬。陆星辰从霜露嘴里面得知以后,身子不可避免地一怔。这个名字实在是太过于熟悉,甚至也没有想到会在漠王府再次听到。“陆大夫?”
见她总是莫名其妙的发呆,霜露忍不住好奇地开口问道。“啊,没事。”
陆星辰回过神来,心不在焉的囫囵点了个头。虽说假消息是自己放出去的,但是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晚上凌漠偷偷叫去让自己换药,看着皮开肉绽的血肉,她内心忍不住暗自咂舌,老夫人下手可真够狠的,看来大概也是真的生气了。忍不住轻叹一口气,就这样细微的举动也能让凌漠察觉了去。“怎么?”
他一个被上药的人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反倒是这个上药的大夫拧起眉。“嘶。”
凌漠倒吸了一口冷气,从伤口处传来的痛感总是有一阵没一阵的刺激自己的神经。他下意识看了旁边人一眼,倒没有责怪的意思,只是道,“你这是想痛死我?”
“不敢。”
陆星辰今日总是恍恍惚惚的,也不知是不是被今日的道听途说骇到,鲜见的没有立即下来认错。她重新将伤口包好,猛然察觉自己倒是平白无故出了一身的汗。凌漠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利落的将东西收起来,无意中问了句。“你今日好似心不在焉?发生什么了?”
只是感觉下手的力道与往常相比都有了很大的差距。陆星辰先是不明意味的“啊”了一声,随后又很快默默说道,“可能最近感染了风寒,精神不济。”
凌漠大概也是累了,对于陆星辰,顶多也就是口头上的关心,大概将伤口处理完以后,便很快让其离开。伤口处还在隐隐的作痛,稍微动一下都会牵扯胳膊,引得倒吸一口冷气。他俯身上了软榻,也不觉得冰冷。原本就是习武的,身体素质自然是要比平常人好得多,但痛感也从来没这样清晰过。屋内被人特意熏了香,作用就是安神的,不一会儿便有了困意。他懒懒的靠在后面,整个人显得随意极了。今天做了一个很不寻常的梦,原本早就应该淡忘的女人再次如同幽灵一般闯入自己的梦中。依稀还能记得是这张床,当初女人就在自己的身下,眼泪糊满了一整张娇美的脸。因为药物的作用,他现在还能清楚地回忆起当初,包括女人柔软的身子。有多久没有做过这样的梦了,凌漠猛然睁开眼睛,床吱呀吱呀的响。抬眼望去,外面却还是一片昏暗。只有身体扯疼的伤口不断告诫着自己刚才的一系列荒唐行为。他刚刚.居然将陆飞燕想成了陆星辰!陆小北这次的忍耐力比自己想象的要远一些,陆星辰悄悄推开房门,正好能看见一张熟睡的容颜。等到他再长大一些,或许模子就和凌漠一模一样了。她心里越发感到着急,但是人皮面具有害,像是这样小的孩子,按理说不应该随便佩戴的。坐在床边,好像看他的脸要比之前更加瘦弱一些,少陵说小北学习武功相当努力。就算是凌漠在一旁已经尽量避免,但还是不受控制的浑身青紫,到处受伤,但他依旧还是咬着牙坚持下来了。陆星辰吹熄了蜡烛,重新悄然关上门。她睡不着,榴园也是一片静悄悄,自从来到漠王府以后,事情比自己想的要复杂的多。刘远正看守着,突然察觉到动静,立马警觉起来,“谁?”
陆星辰轻叹一口气,缓缓开口说道,“是我。”
“原来是陆大夫。”
他收回了自己手里的武器,重新换上一副和煦的笑容。“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陆星辰耸耸肩,鼻尖还充斥着榴园独有的幽香,“睡不着,干脆出来走走。”
“这样啊,看你最近像是有心事的样子,不会也是被府内风言风语的事情影响到了?”
刘远就是随便一说,正好对于最近府上小厮嘴里传出来的各种谣言有所耳闻。“原来你也知道?”
“听府内上上下下的人说的,想不知道都很难。”
至于话题中心的陆飞燕,其实刘远也是知道的。当时他刚来漠王府,初出茅庐,听说有个大胆的人替嫁陆雪灵,还被宠幸了,名字就叫陆飞燕。可惜刘远资历不够,再加上那位神秘的陆小姐又是个不喜热闹的性子,总是深居简出。在府内的那段时间,也就只是匆匆看见过一个背影。在他出神的那一刹那,陆星辰有些好奇,“你知道陆飞燕是谁吗?”
尽管话里的人就在面前,她却还能依旧云淡风轻地问出此话。“没见过。”
刘远老实的摇头。“但是我知道那几年王爷找了个技术高超的画师画了一幅画,有段时间几乎是每日每夜的看,我猜啊。”
明明只是夜晚,况且周围又是这么的人烟罕至,按理说是不用这么悄悄默默的压低音量说话的。但仿佛就是因为说的内容,刘远还是下意识扫了一圈周围,又低声道,“我估计就是令王爷魂牵梦绕的陆小姐。”
话这样说着,那双眸子里却隐着些许精光。陆星辰一怔,用一种很不可能的眼光扫了他一眼,当初凌漠对自己有多么恨,她可都是深有体会的。总不可能过了几年,凌漠就想着为自己明哲保身。“不可能。”
陆星辰想也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