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不动容是假的。上辈子，自己被张秀梅卖，向老爷子都没有说什么。自己一心想要找回向早，老爷子也因为向晴软绵绵几句撒娇。就勒令她不许再找，就此揭过。这辈子，老爷子却能说出这种话。不管这话里有几分真，向晚心里都是感动的。那微薄的，跟自己缘分浅到无法捕捉和沾染的亲情。打心底里，她还是渴望着的。而今，也算是在老爷子身上看到了一些回报。向晚心里很暖。把向老爷子扶进屋里，向晚给老爷子倒了一茶缸的灵泉水。又不停地劝慰着向老爷子，好不容易，才让向老爷子相信她能种出超大号玉米。至于亲爹向二板，向晚从头到尾都没有看一眼。问了问老爷子最近在公社的“生意”，向老爷子罕见地露出了憨笑。“二妮儿啊，还得是你，爷这糖葫芦还真的卖了不少的钱。等明年你奶肚子里的孩子出生了，爷直接花钱找一个人来照顾你奶。”

“至于你妈那个棒槌和你的弟弟妹妹们，就由你爸掏钱伺候吧。爷精力能力都有限，只能顾好自己个儿了。”

向晚深表同意，“爷做的对，要是有啥事，记得来找我！”

再次听到这样的话，向老爷子不免又是鼻子一酸。“好～好～爷不会跟你客气的。”

拉着向晚的手，向老爷子絮絮叨叨又说了很多的话。外头坐在地上半天都不起来的向红，向老爷子从头到尾都没有给过一个眼神。向晚就这么听着老爷子说他卖东西的成就感。听着老爷子碰到多少的顾客和小孩子。等把向老爷子送出去，向晚才腾出空处理肖红军。此时的肖红军，已经被肖烈狠狠揍了一顿。眼镜被打烂，一张清秀的秀才脸上，也是青紫肿胀，半点没有斯文文化人的影子。瞥了一眼有些绝望的向红，向晚边嗑瓜子，边问肖红军。“怎么，想我们放过你？”

肖红军被肖烈打怕了，才知道肖烈强奸犯的名头不是虚的。心里即便再厌恶唾弃，面儿山，也是真的害怕的不敢说话。看到向晚蹲在身前，白白嫩嫩的一张小脸，在太阳下，居然泛着温黄诱人的光辉。视线下移，那明显涨了不少的胸围，还有明显凸起的小腹。都让肖红军魂不守舍，气血翻涌。刚刚离得远不觉得，现在离得近，肖红军真想把向晚压在身下狠狠折磨一番。这样的念头，他已经有过无数次。就是梦中，都不止一次跟向晚颠鸾倒凤。冷风吹来，吹痛了肖红军脸上的青紫。意淫被迫中断，肖红军才抬起头，仰望向晚。“你，你要怎么才肯放过我？”

向晚等的就是这句话。她把玩着自己的小拇指，像是在说一件很小的家常。笑盈盈道，“很简单啊，只要你从现在的房子里，滚出去！”

肖红军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我自己的房子，你凭什么让我滚出去？”

他气的脏话狂飙，“你他妈的管的也太宽了，换一个条件，这个我不可能答应！”

向红也　不敢再坐在地上发愣了。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尘，向红习惯性就想过去推向晚。接收到向晚乍然投射过来的冷冽眼神。向红才一个抖擞，身子矮了半截，哀求向晚。“向晚，这房子是我和红军的命，你可不能这样做的绝。”

“奇了？你是向红吗？”

向晚心里其实很解气。向红的一身傲骨，真的因为经历，被磨去了不少。可她了解向红，那种天生就夹带在骨子里的坏，只会增加，不会减少。肖烈给她拿了椅子，向晚就那样惬意地坐在椅子上。拿眼尾抬了向红一眼，她笑的讽刺，“向红，今儿你就是一头撞死，我也要你和肖红军，无家可归！”

这是向红和肖红军，应该有的报应！向红无力地垂耷着双手，眼中恨意如滔滔江水，毫不掩饰地朝着向晚迸发。“向晚，你这个贱人！你早晚不得好死！”

“啪！”

向晚一巴掌扇到向红脸上。向红倔强地瞪着向晚，向晚加重力道，又是一巴掌过去。拽着她的前胸，向晚一字一句，“向红，如果我不得好死，那你一定会下十八层地狱。你放心，在你死之前，我一定会活的好好的。”

向晚刚刚话落，旁边肖红军的嚎叫声，一声比一声高。肖烈一脚一脚踹着肖红军，“狗日的完蛋玩意儿，老子这辈子不想打女人，但老子能打男人！”

“向红怎么对晚晚，老子就怎么对你这个狗王八蛋～”连续十几脚，肖红军被打的哭出了声音。求饶的同时，大声地责骂着向红。“向红，比贱人，你到底要把老子害到什么地步啊？老子选择你，就是老子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事情啊～”“老子真你麻痹的瞎了眼了啊～”向红的心痛的像是在滴血，她满眼都是受伤的神色。眼前这个被打的没有人形，也没有骨气的软弱的男人。是她粉身碎骨也不愿放弃的人。现在，却这样地嫌弃，侮辱，辱骂自己。好像自己是那不能沾染的灾星。向红痛哭出声。这一瞬间，她一下子就想通了。要是肖烈和向晚把那个房子收走了，肖红军就真的无依无靠，只有自己了。都说患难过才是真夫妻。从来没有吃过苦的向红，因为没有柴火，宁愿给马六子睡觉换柴火，也从不肯自己找工作买柴火的向红。现在，居然想主动找罪受了。这不是妥协，而是她给自己和肖红军的美好未来，做出的最明智的决定。对！就是这样。向红收了眼泪，不去看肖红军，舍身取义似的对向晚道，“向晚，那房子肖红军本身就没有房屋证明，你想要，拿去就好了。”

“如果需要签字，我现在就签。”

向晚意外地笑了笑，“好啊，我这就去写证明。”

她当然没有错过向红，那被打击到的受伤神情。以向红执拗偏执的性子，向晚知道，自己可能都不需要费劲了。把证明写好，果然，向红眼睛不眨，龙飞凤舞签上自己的大名。在肖红军瞳孔地震中，把证明拿到肖红军的跟前。抬起肖红军的食指，在肖红军被打的血肉模糊的脸上，一点不温柔地蹭了蹭。利落地替肖红军把“章”盖上。“给！我们俩都签字了。”

向晚摇头，还不够。“让肖红军自己签名。”

她就看看，忽然间搭错筋的向红，到底会怎么做。如果是往常，肯定会大骂自己不要太过分。现在么。向红拿起笔，粗暴地塞到肖红军的手里，用自己的手，握着肖红军的手就要签字。期间，肖红军极力反抗。她毫不留手地一巴掌打在肖红军，肿胀馒头一样的脸上。歇斯底里怒吼，“我让你签你就签！”

或许是被向红的气势吓到了，肖红军乖乖就范。把证明交还给向晚，向红拽着肖红军的耳朵，咬牙切齿地拖着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