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院急救室。向晚在门口等的是火烧火燎。地上的砖，都快让她踩出火星子。肚子里的娃，也快把她的肚皮给踢破了。按理来说，才三四个月的小崽崽，不可能会有这么激烈的胎动。旁边的肖母倒在肖父怀里，哭的嗓子都哑到发不出声。向老爷子就更别说，一把年纪的，蹲在地上不住地撞着墙。每撞一下，都要说一声，保佑肖烈平平安安。关在牛棚的肖莲香平，也来了。这会儿，抱着庞飞痛哭哽咽。只有张队长，虽满是愧色，到底还能坐得住，并没有六社无主。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向晚手心里已经全是冷汗，尽量冷静对张队长道，“张队长，我肚子不舒服，先去方便一下。家里人，还要劳您看着一点。”

没等张队长回应，向晚已经拐弯，不见人影。想起刚才向晚不停地摸着肚子，张队长一巴掌打扇在自己脸上。“都怪我！”

要不是为了救他，肖烈怎么可能会中枪？向晚怎么可能挺着大肚子等在这里？他现在什么都不求，只要肖烈平平安安出来，他愿意减十年寿命。张队长怎么内疚自责，向晚都不知道。此刻的她，已经隐身在空间，悄悄来到了急救室里面。大夫们正在手忙脚乱，有条不紊地给肖烈取子弹。子弹倒是取出来了，可肖烈的心跳却没了。红艳艳，好似流不完的鲜血，不断地冲击着向晚的视网膜。那一刻，她感觉自己的心都被活生生挖了出来。“不要！肖烈，不可以，你不可以离开我！”

冷汗浸透毛衣，全身的骨髓，都在这一刻分崩离析。向晚捂着嘴巴，眼泪顷刻间就模糊了视线。大夫已经开始给肖烈急救，向晚不顾被发现的危险，拿过一旁大夫手里的医用消毒棉。蘸着灵泉水，颤抖着双手，一点点挤到了肖烈的嘴里。半个小时后。肖烈那张苍白无色的脸，几乎白纸一般的嘴唇，终于有了一点颜色。“心跳恢复了！”

主刀大夫激动地大叫了起来。除了那个被拿走医用棉的大夫，其他大夫全都围了过去。该输血的输血，该指挥的指挥，该缝合伤口的缝合伤口。向晚喜极而泣，就在旁边一眼不眨地看着急救床上的肖烈。“肖烈，我的爱人。幸好，幸好你又回来了～”两行眼泪刷的自脸上流下来，向晚抚摸着不再“捣乱”的孩子们。又哭又笑，“你们这两个小崽子，居然也能感知到爸爸。”

这确实令人匪夷所思，向晚都不敢去想象。眼见着大夫们已经开始收尾，向晚从空间出来，重新来到了抢救室门口。就连脚步都轻盈了许多。大夫们推着肖烈走出来抢救室。“经过我们的不懈努力，病人脱离危险了，你们可以放心了。”

说完，大夫特意看了眼向晚的肚子，轻轻吐出口气。向晚朝大夫致以崇高的谢意。灵泉水是关键，但大夫也是用尽了全力救人。他们才是最伟大的人！除了上次救治白队长的那个大夫。那样的人，不配成为大夫。说来也是奇怪。向晚在卫生院这两天，还真就没有再见上回那个女大夫。等肖烈好一点了，她还是得问一问才行。为了方便照顾，向晚让肖烈和向老太太一个病房。其他人都没有意见，只有肖莲香，死性不改，总是拿眼睛斜着向晚。一连几次想绊倒向晚。走路都要刻意撞一下向晚，完全不顾向晚手里正端着一盆热水。“肖莲香！”

向晚爆发了。把热水交给肖母，向晚灵巧地将肖莲香的双手反剪。另一只手把肖莲香的脑袋死死地按在地上。“没有洗就跑过来了？连嘴角的牛粪都没有注意吧？肖莲香，你知道你现在有多臭吗？”

“现在的你，比向红那满身的屎尿都要肮脏！”

“我从来没有为难过你，你就真的以为我好欺负是吗？”

她没有上手打，到底是顾忌着身后的一众长辈们。尤其是肖母和肖父。只是，她的手一直在用着暗力，足够让肖莲香喘不过气，体验一下濒临死亡的绝望。怕肖烈死在急救室，所以，肖母和肖父在来公社的时候。求了村长，把肖莲香给放了出来。她没有意见。现在肖烈脱离了危险期，面对肖莲香的种种挑衅，她依然选择隐忍。可是，明知她身怀六甲，明知她端着热水，却还是故意来撞她。是可忍，孰不可忍。“肖莲香，说你错了！”

“我，我，我没错～～向晚，你这个，这个不要碧莲的，小贱人，我，我跟你，拼了！”

还能说出来这么多的话？向晚正要加大力度，肩膀忽地被人拽了一把，双手脱力，肖莲香也脱离了掣肘。回头不解地看着庞飞，向晚失望地笑出了声。。或许是被向晚的眼神看的太不自在。庞飞赶忙松了依旧抓着向晚的手。头都不敢抬，只敢轻声的嗫喏，“对不起嫂子，我，我不能眼看着你按死莲香。”

向晚的力气大，要不然，也不能每天雷打不动地做卤肉，还从来都不带喊累的。要是被向晚就这么一直按着。莲香那么柔弱，指定是要窒息。向晚忍不住笑了。这就是每天给自己卖卤肉的小胖。居然觉得，自己会肖烈还没醒的时候，杀了肖莲香。好，很好。既然这样，那她还有什么好说的？“你闪开，我要过去看肖烈。”

庞飞赶紧给向晚让步。“向晚，你去死！”

肖莲香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拿到了一把剪刀，照着向晚的后背就扎了过去。庞飞想也没想，伸手挡住。“噗呲～”“啊！”

利刃刺进皮肉的声音，混合着几位长辈的惊骇叫声一同响起。肖莲香的剪刀，准确无误地洞穿了庞飞的左手心。可见用了多大的力气。“大夫，大夫，快，快叫大夫！”

一把推开还在发愣的肖莲香，向晚的灵泉水秒速泼在庞飞的手上。看着庞飞那不断往外溢血的左手，向晚不禁心有余悸。刚才，要不是庞飞替她挡着，肖莲香的剪刀，　戳到的就是自己！向晚真的想问庞飞。到底是何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