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大夫身形一顿,过了两秒钟,才缓缓转过身来。将温老头和肖烈上下打量一番,而后不愉快地锁定温老头。“老同志,我着急赶时间,你如果需要处理脸上的伤,请找其他大夫。”
说完就要走。“等一下!”
肖烈看这个女大夫眼熟,上前一步再次将人叫住。“大夫,请给我们一点时间。”
肖烈眯着眼温和地笑,心里却是冷笑连连。终于,这个女大夫让他给抓到了。女大夫似乎半点也不惧,反倒愈发言语犀利,态度强势。“再耽误我救死扶伤,信不信,我现在就去举报了你,还有……”她口罩下的嘴角狠劣地提起,仰头不屑地挑衅温老头。“还有你这个沽名钓誉,占着茅坑不拉屎的所谓神医!”
“我去!”
肖烈没忍住,爆了一句粗口。这话明显就是针对温老头的。瞧着女大夫依然笑的渗人,肖烈更加确定。眼前这个暴露的女大夫,绝对认识温老头的。温老头肿着大半张脸,他见了都不一定能认得,这个女大夫却能一眼就认出来。好家伙,这应该是温老头的仇家吧?电光火石间,肖烈将女大夫手上的医用托盘给抢了过来。毫不怜香惜玉,一脚踢到女大夫小腿后,人轻易地就跪倒在地起不来。完全无视女大夫骂骂咧咧,肖烈叫着温老头,“老头,帮我一个忙,进去跟晚晚要一根绳子。”
晚晚的空间里头,日用的一些东西,基本都有。“不用了肖烈,放了她,我稍后会告诉你原因。”
久久不说话的温老头,终于开口,但却是要放虎归山。肖烈不解得拧眉,“您确定?”
温老头脸色凝重,目光始终盯着女大夫的后脖颈,笑了笑点头,“放了吧~”肖烈没办法,只得拽起这嚣张的女大夫。不过,在把人放了之前,肖烈一把讲女大夫的口罩给摘了下来。一张平平无奇,扁平化到看过一眼就能忘记的脸。除了眉心间的一点小黑痣,这张脸,真找不出半点特殊的地方。肖烈将人,物件似的转了一圈,到底被女大夫后脖颈给吸引了。“陈?”
只是瞥了一眼,肖烈就能确定。这女人脖子后头,被刺了一个陈字的刺青。将这张脸再次看了一眼,又回忆了女大夫的口音,肖烈确定。这个女大夫,就是地地道道的本地人没错。“真是没教养,男女授受不亲你懂吗?”
女大夫得了自由,张嘴就啐了肖烈一句。肖烈无语。他都没有怎么样,这女大夫,却好像非要激起他的怒气不可。他不想忍了,戳着女大夫错处骂,“不讲医德,还对老人家言语攻击,咱们卫生院的大夫,难道就是你这样的素质?”
“你!”
“你什么你?刚才你骂我们老头的话,走廊上的人可都听见了。怎么?不承认?”
走廊上的人是越来越多,包括里头听到动静的向晚和肖父肖母,也都过来了。女大夫可能知道她不占什么优势。只好胡乱戴上口罩,端起医用托盘就跑。向晚见那女大夫过分眼熟,冲过去就要叫人。肖烈拦住道,“晚晚,不用追,老头会给我们解释的。”
“对了晚晚,肖挚那边怎么样?”
肖烈既然这么说,向晚也就不追问了,有些沉重道,“虽然是出来了,但是情况不容乐观。”
老头听了心里很不舒服。跟着向晚肖父肖母进了肖挚的病房。看到病床上那被包的像是木乃伊的肖挚,老头鼻子酸涩的疼,强忍泪水来到病床前。双手颤抖地想要去抚摸一下,却又不知道到底该摸哪。又怕把肖挚不小心碰疼了,两只手就那么试探抖动着,到底也没有摸下去。当着病房里所有人的面儿,老头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好孙女婿啊~是我老头对不住你~”“老肖,你泉下有知,别把你孙子带走,你这个老东西,你保佑保佑挚儿啊~”捶胸顿足,温老头整整哭了一个小时。直到双眼红肿,喘气儿都困难,才停了下来。期间,向晚和肖烈并没有出言阻止。这时候,或许老头发泄出来更好。肖母不认识老头,也不敢说些安慰的话。肖父觉得老头看着实在是可怜,悄悄地去打了两壶热水来。给老头泡了橘子粉水,又给老头打了水洗脸,就连毛巾都准备的妥妥当当。肖母看着满意,这才叫肖烈,“烈儿,别站着,给~”让肖父把水盆给了肖烈,肖母才安心坐下来。老头也不是个矫情的人,肖父肖母的善意他看在眼里。让肖烈把盆放在地上,他自己洗了一把,擦了干净才坐下来猛吸了一口气。“刚才那个女大夫,是京都陈家的人。”
猝不及防的一句话,听得肖烈和向晚都有些懵。知道老头接下来的话,不是什么好话。肖烈借口要买东西,把肖父肖母给支出去。温老头满意地看着肖烈,这才徐徐道来。原来,温老头是京都有名的医药世家温家的唯一传人。自从温老头的女儿发疯失踪,外孙女也不见了后。将家业匆匆交给了侄孙,温老头就一直沉迷寻找。这么多年,也就是只有世交肖家的肖挚经常看望他。他那所谓的侄孙,可是从没来看过他,整个温家,更是连温老头是谁都不知道。也就是这种情况下,京都另一医药世家陈家,如雨后春笋,忽然冒出了头。陈家家大业大,家族产业不止以医药为主,在其他各行各业均有涉猎。他们像是一个神秘的组织,但凡组织的成员,脖子背后,都有一个青黑色的陈字刺青。刚才那个女大夫,脖子后面就有。陈家有一条族规,那就是彻底鄙视道貌岸然的神医温老头。所以,尽管只是瓦缸公社一个普通陈家人,也对温老头嗤之以鼻。讲到这里,温老头看向了肖烈。“相信你也看到了。 ”肖烈看的清清楚楚,“陈家的手伸的未免太长。”
温老头,也未免被欺负的太惨。瓦岗公社这么个小地方,都有人能被陈家笼络在手心。可见陈家势力有多大。“所以,叶微澜,跟陈家,到底是什么关系?”
向晚若有所思,看向肖烈和温老头。女大夫虽是 陈家的人,但背后指使者,可是叶微澜那个女人。那女人一向自私自利,胆大包天。就在这时,病床上的肖挚,浑身猛地痉挛一抖,将在场的三人都给惊的手忙脚乱。想到肖挚原本那张冷厉却棱角分明的俊脸,如今却被烧的面目全非。不对!向晚虽然不了解肖挚,而且只见过两回。可肖挚举手投足间,都是干脆利索,不容任何人置喙的标准和自我。照老头说的,肖挚每年都来看他,这么多年都没发生意外,怎么这次好端端地就……向晚猝然抬头,秀眉染上浓浓愁意和猜想。“外公,肖挚绝对是被人给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