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烈,这个张志强,跟张志军是堂兄弟,做出来这种事,同伙应当还是有几个,但是,老叔怕的是,大张村人护犊子,不会再让你往深了查。”
这话,跟张队长的意思,其实一样。肖烈叹口气道,“您说的是,我并没有非要一网打尽,有了张志强,就算是给栓驴村人一个交代,我会点到即止。”
张志强为的什么,不言而喻。这冲的还是自己。其他村民可不一样,那是冲着整个栓驴村来的。只抓了张志强倒是也行,可村民们会一位,这又是自己惹来的祸事。肖烈苦笑地摇头,“看来,又要背黑锅了。”
没有多想,肖烈已经去了大张村的大队里找村长。村长也是个精明的,看出来肖烈不想多事,就没有声张,悄咪咪地让村里人,把张志强套了麻袋。一顿海揍后,村长敲锣打鼓叫来了整个大张村人。在所有村民面前,揭露了张志强的恶行,也算是警醒那几个同伙,以后别再犯罪了。肖烈看得明白,就在一旁等着。结束后,肖烈把张志强往车斗里一丢,开三轮回栓驴村。几个人都不希望他抓其他大张村人,他目前,还真的不得不妥协。心里却是在想,那几个人要是落在自己手里,他一定不会放过他们!正好,向晚这边也了结了。刘红芳死不承认是肖红军让她买的敌敌畏。向晚没办法,只能把矛头对准刘红芳了。刘红芳一点都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反倒是慷慨激昂,衣服英勇就义的样子。“就是我做的,不就是坐牢吗,我去!”
急的刘村长和刘老三都快哭出来了。刘村长老泪纵横,指责刘红芳大骂,“你怎么就这么没脑子?你想坐牢是吧?老子成全你!”
操心操了这么多年,操出来个吃里扒外,脑子进水的东西。一次次地让他没办法!这次的事,他要怎么兜揽都没办法了。粮食是大事!他只能当他没有生过这么个犟种。刚骂完,就听到肖烈的三轮车到了。见了肖烈,村长痛心疾首,“肖烈,等一下,总得给村民们一个交代才行。”
让刘老三去把马六子拖过来,跟刘红芳一起,带到了晒谷场。村长含泪,将自己的小女儿的罪行,告诉了村民们。村民们无不是唏嘘,感叹村长怎么就养了这么个女儿!村民们倒是想把蓝菜叶子砸到刘红芳的脸上,可瞧着村长那么可怜,村民们居然都不忍心动手了。连着马六子也躲过了一劫。有了刘红芳的衬托,张志强也就没那么显眼了。绑着张志强,刘红芳,马六子三人,在栓驴村游行了一遍。期间,向晚和肖烈,格外地注意马六子的反应。在路过向红和肖红军的住处时,马六子死死地瞪着向红,好像要把人烙印在骨子里。只看了一眼,马六子就哭的眼泪汪汪。好像他为了向红付出了多么惨痛的代价。送了三人去了派出所后,张队长照例给人一顿审讯,关了起来。这三人,刑期肯定是少不了的。加上这年代,粮食格外地珍贵,比起文物来,还要重要的多的那种。是以,三人的刑期,比之张混子,都可能要高。听到有可能关十几年,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了什么错的刘红芳,哭的几近昏厥。撒泼打滚要见刘村长。张队长可不是刘村长。对这种无知之人,他连多等都不愿,趁着天没黑,就直接把三人给送到了监狱。他怕三人呆在派出所,他会忍不住将人揍死了。祸害什么不行,非得祸害粮食?下午,向晚的肚子忽然有了一种非常紧绷的缩胀感,痛到她站都站不住。这种痛非常有规律。向晚都在数着,几乎是每隔十几分钟,就会降临一次。向晚没有经历过生孩子,但是看过的医书不少,非常确定,这就是书上说的产前的宫缩现象。这疼痛几乎让她痛不欲生,甚至只能弯着腰紧抓着衣角才能缓解。不到一个小时,向晚浑身就像是河水里捞出来似的。还好喝了灵泉水,痛楚减轻了不少。就在又一波更加痛苦的疼痛袭来时,向晚紧咬嘴唇,只是咬了一下,下嘴唇就已经被咬才出了血。嘴里的腥甜让她很想吐,可她还是控制着,尽力用深呼吸来缓解这种痛楚。肖父已经开始给向晚准备吃食。肖母就陪在向晚身边,教她怎样呼吸,怎样保留体力。向晚抓住肖母的手,“妈!让爸别做饭了,我,我们现在就去卫生院!”
肖母急道,“不吃咋有力气生孩子?”
刚说完,门外急促的脚步声戛然而止。肖烈一进屋就看到向晚满身是水,头发丝都是一绺一绺的黏在脸上,满脸都是痛苦的隐忍之色。而肖母就在旁边,向晚痛苦到身子都直不起来。肖烈冲过去查看向晚全身。“晚晚,怎么了这是?”
他声音颤抖,嘴唇都控制不住抖动起来。向晚抓住肖烈的手,艰难道,“我可能是,要,要生了~肖烈,你,你别担心!”
很想给肖烈一个吻,可是向晚现在正在阵痛,连说话都是费劲了所有力气了。肖烈把肖母挤开,“妈,你快去收拾产前用品,都这时候了,还吃什么东西!”
肖母拿眼瞥着肖烈,“东西我早就备齐了,就等着这一天呢!咱们一会儿就去公社去了,不吃东西哪里有力气生孩子?”
肖烈懊恼地恨声道,“晚晚还没生就这么痛苦,还生什么?直接剖!”
肖母被说的一愣,看向向晚,“烈儿说的对啊,二妮儿,咱现在就去吧!”
向晚艰难地点点头。这两个孩子,让她这么受罪,她不剖,都对不起自己!上了三轮车,刚学会开三轮的肖父来掌方向盘。车斗里,肖烈让向晚整个人都趴在了他的身上。“晚晚,没事的,有老公在,别怕。”
他也了解了不少的生产知识,知道这是宫缩。晚晚如此难受,是他没有想到的。他只恨不能自己来代替。他现在能做的,就是默默陪在她身边,希望能以此来减轻晚晚的痛苦。等向晚这一阵宫缩过去,才有空问温老头咋办。温老头有两个病号要照顾,哪怕想去,也只能急的跺脚。路上,肖烈一遍遍地安抚着向晚。向晚的痛楚却是越来越强烈了。她真的没想到,怀孕时从来没有什么难以忍受的反应。现在临近生产,却是这样的痛苦煎熬。听说宫缩只不过是生孩子前的开胃菜。她现在是真的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