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队长一刻都等不了。跟肖烈说完话，带着人火速去找了老马婶。这次，他用了肖烈教给他的办法。“老马婶，你想想你那狱中的儿子吧！只要你坦白从宽，说不定可以为马六子减刑！”

老马婶本是悠哉哉地坐在那里嗑瓜子，一点都不甩张队长。听到马六子有可能减刑，她一把扔掉瓜子，给张队长跪下。“你是说真的？真的能给我儿减刑？”

张队长心想，当然不可能减刑！这就是不读书的坏处啊。肖烈说的还真是不假，马六子果然是老马婶的软肋。用这样的话来引导老马婶说真话，虽然是有点缺德，可老马婶本身也不是什么有德行的人。他自问问心无愧。把老马婶扶起来，张队长还是那句话。“老马婶，重要的是你的态度。”

“我态度很好，我这就说！”

“是向晴让我帮她的，见我每天都收集侧柏叶，她就叫我过去帮她，说可以分我点钱。”

张队长无法判断这话的真假，继续问道：“你有没有为向晴办过其他事？”

老马婶回忆了一下，眼睛一亮：“有有有！她让我去大张村给人送过信，还对我说不许告诉旁人。”

“信？送的什么信？又是送给什么人的？”

见张队长这样着急，老马婶也觉察出这信很可能有问题。便如实道：“我倒是也看了一眼，可我不认识字，根本不知道写的什么。”

老马婶懊悔的厉害，要是自己识字就好了。知道再问不出什么来，张队长跟身后手下拿过记录好的口供，递给老马婶。“给，在这上面签个字。”

老马婶知道这是什么，老老实实盖上了自己的手印。“张队长，我想起来别的，不知道有没有用。”

“你说。”

“是这样的，一个多月前，我去市监狱看望我儿子，在监狱外看到过向晴。”

“那天，我们还是坐同一辆班车回来的。也是那天之后，向晴找上了我，还让我给她买了泥沙和砖头这些。我寻思就是一些砖头，她尽可以找那些个男人来办，就拒绝了。但是她很坚决，当时就掏出来一张大团结给我。这白来的钱谁不想要？我就帮她从我家里拉了点过去。”

张队长本觉得这案子无法有进展，听老马婶说完之后，立马来了信心。“成！我知道了，这件事情我会去调查！”

老马婶呼出一口气，有点难为情道：“那个，张队长，可别忘了，我儿子减刑的事情啊！”

张队长笑道：“只要你说的有用，别说是减刑，还给你算个立功！”

老马婶怎么乐的，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但凡村里人看到老马婶给向晴那里运干草和砖头这些。那老马婶肯定是逃不过一个帮凶的罪名！到时候，马六子无法减刑，老马婶说不定也会进去了。召集人手，张队长去找了肖烈。三具尸体的尸检，在这个年代，没有个把俩月，都出不来。他们只能在利用有限的时间和条件，尽量让案件有点进展。跟考古专家请了假，肖烈同张队长一起去了趟进城市监狱。市监狱。得知向晴一个月前，确实是来过监狱。并且，向晴看望的人，是张混子，并不是余志！这个发现，让肖烈和张队长都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毫不犹豫申请了跟张混子的会面。半个小时后，张混子坐在了两人的对面。“呦，这是哪阵风，居然把我那好女婿给吹来啦？”

这阴阳怪气的调调，肖烈一点都不生气。盯着张混子那张胖了一圈的脸，肖烈冷笑一声，：“张混子，看来，你在里头过的很是滋润啊！”

提起这个张混子窃喜地切了一声：“你要是不气老子，老子在里头还能过的更好～怎么样，肖烈，跟我那好女儿，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

张队长听得不耐烦，敲敲桌子，提醒他：“张混子，收起你那套吊儿郎当的做派，今天我们来，就是想问你一个人！”

对张队长的提醒，张混子完全不放在眼里。甚至，他冷蔑地瞪了张队长一眼后，还淡然地整理了一下囚服。这副姿态，让张队长顿时火从中来。他调查了这么久，早就憋了一股子气在心里。被张混子这种无赖样子一激，拳头立时就要打在张混子的脸上。而张混子也没有要躲的意思。眼看拳头就要砸在张混子脸上，肖烈出声道：“向晴！”

桌子上，张混子一双被手铐拷住的手，猛地紧握成拳。张队长自然也看到了张混子的变化。及时收手，坐回原位。“呵！张混子，怎么？认识向晴？”

他刚才也是一时失了理智。得亏肖烈了，要不，多少都得因为揍了张混子而耽误不少的时间。张混子默不作声，双手收在大腿上，低着头背靠椅背。肖烈不给他沉默的机会，连番问了三个问题。“张混子，向晴来见过你，你对向晴可有说过什么？”

“向晴的父母兄弟，全都死了，尸体被人砌在了墙里。你知道吗？”

“最后一个问题，强奸过向晴的那些人，也都不见了，跟你有关吗？”

三个问题，一下下砸在了张混子的心上。他双手逐渐握在一起，越来越紧，直到青筋都爆出还在用力。带着血色的双眼抬起来时，肖烈很清晰地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挑衅和不屑。就在肖烈以为张混子又要耍嘴仗，拿话恶心他的时候。张混子咧嘴笑了起来，一口带着脏污的黄牙，让人看了恶心又反胃。“肖烈，准备好纸笔吧，我张混子今天，坦白从宽了！”

看着张队长已经准备好随时写口供，张混子特地调整了一下椅子的位置。正襟危坐后，又是龇牙又是咧嘴，仿佛是在给脸部做着放松运动。“是我，都是我！”

“是我给向晴出的主意，让她将那些个强奸了他的大张村后生，一个个给杀掉。也是我，让向晴杀掉了她的父母兄弟。谁让她的父母兄弟，阻碍了她卖淫呢？”

“大张村那些个后生的尸体，现在就在尖鸡峭各个角落埋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