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九觉得此刻的自己就像是也出尽洋相的小丑！他连头都不敢抬，更别说回答肖烈的这句话。增加粮食产量，就是国家领导人来了，也要紧紧握着肖烈的，说一句感谢！普通村民们更不用说。马六子居然持反对意见。这还有什么可想的？一切都错了！他错的离谱，也被欺骗的离谱！悔恨席卷整个心脏，他甚至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看到肖烈对他没有半点厌恶，眼中居然有着一丝同情。马九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他到底，为什么会相信老马婶的话，轻信肖烈是一个欺压马六子，陷害马六子的坏人？马六子！栓吕村的马六子，根本就不是当初救自己的六子哥！他现在都有想杀了老马婶的冲动！他起身，给肖烈深深鞠了一躬。“肖烈同志，对不起，张栓子和周老二不是盗墓贼，他们，是被冤枉的。这件事，是我做错了！我现在就去跟专家认错，从考古队除名，还是要开除我的学籍，我都认了！”

还挺有种？这个举动，倒是让肖烈有些刮目相看。这个马九，想想也是可怜。将马六子这个狗东西，错人称昔日恩人不说。还为了给马六子报仇，陷害他手下的张周二人。发现被欺骗之后，也没有想着逃避，而是选择勇敢接受。不过，他可不会让对方就这么容易被惩罚。他让马九先坐下，端起热茶壶给马九的茶杯里添了一杯热水。“马九同志，还有一些事情，你没有讲清楚，等讲清楚了，再去自首也不迟～”马九面色更是暗了许多，茶杯也不端，而是反思起了自己。“你说的对，我确实是应该说清楚的。”

说完，才意识到肖烈这话的侧面意思。他心内一震，惊讶地看着肖烈。“所以，你从一开始就怀疑我陷害张周二人？”

“肖烈，你怎么就这么坚定你自己是对的？”

肖烈笑的爽朗，端起刚才给自己添的一杯热水，慢悠悠喝了两口后，才回答马九。“马九同志，你对我们这个村庄了解的太少了，对我和我的两个兄弟，以及老马婶和马六子，一样没有深入接触。”

“实话告诉你，你指证他们的时候，我就猜到，偷盗的人，应该就是向红或者肖红军。”

“更知道，你就是那个里应外合的‘叛徒’”！看着马九的脸色，一寸寸灰败颓丧下去，肖烈并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而是乘胜追击又问道：“马九同志，今晚你也应该看出向红和肖红军的真实嘴脸了，应该知道，我要碾死他们，就像碾死蚂蚱一样简单。所以，我劝你，早日归还被盗文物，相信专家们也不会太过为难你的。”

马九就是太单纯了。比十三岁时的自己都单纯。在考古队里，也是属于十分有潜力的文物学者。为人勤快负责，跟队里其他人之间的关系也比较好。可以说，马九就是专家们着重培养的文物专业接班人。要不然，专家和考古队员们，也不会一致替他保守他和老马婶之间的“亲戚关系”。在察觉出向红和肖红军的不对劲后，也能够及时转弯，还大晚上找到他们家里来。可以说，马九的反应能力，绝对是不错的。可惜了，这样的人，因为被恩情所累，做出了这样的事情。在肖烈为马九感到可惜的同时，马九也听出了肖烈有意不想对他赶尽杀绝。肖烈是留情了的，还好心劝他。这样人，不轮是家世心胸，亦或是做人做事，都要远远强于他。马九深深地叹了一口冗长的浊气。他靠在椅背上，苦笑又无奈地道：“我可真是蠢的无药可治。肖烈，谢谢你的提醒。”

“不过，我虽然蠢，却也留了个心眼。你放心，肖红军偷走的文物，不是真货，是我在黑市随便淘的假货。花了我一块钱不到，却买到了这样一个致命的教训。”

说着，他也有点释然了。就是感觉对不起爸妈和老家的乡亲们。他可是高考开放前，考上的工农兵大学啊！整个村里，不！就是整个县里，他也是独一个。“我走了，肖烈，放心，我明天一早就会去自首。我来的时候，偷了白队长的自行车，听说你的妻子向晚，跟她关系不错，可以让你的妻子出来，检查一下自行车有没有损伤，如果有，我也会如数赔偿。”

骑着白队长的自行车好些回了，就是倾家荡产，他也应该给车维修一下。想到这里他自嘲一笑。亏得他在老马婶面前刻意树立一种“坏人”形象。原来竟都是多余的。“哈哈哈～”笑着笑着，马九笑出了眼泪。“马九，你愿意跟着我吗？”

马九眼泪已经流了满脸，陡然听到这句话，愣是没有反应过来。他是不是听错了？一把抹掉眼泪，马九认真地看着肖烈。“肖烈同志，我已经有报应了，你就别开玩笑了。”

肖烈摇头，目光是马九没有见过的深邃。“我是说真的！你的谨慎和胆量，我都很欣赏。并且，我会帮你找到你真正的恩人，马九同志，你愿意吗？只要你愿意，我会说服两个兄弟，此事咱们和解。”

“你只需要点头或是摇头。”

他也没有料到，马九居然还留了这么一手。天知道，肖烈有多克制内心的激动。马九这种人，正是他目前需要的人。反正他和晚晚要找的人不少，多一个“六子哥”，也不在话下。“我？肖烈同志，我可能是在做梦，我需要出去吹吹冷风！”

他要冷静一下。如果肖烈说的是真的。不！肖烈说的一定是真的！他是京都肖家的继承人，他手底下还有这么多令他信服的普通人。他想做什么，几乎都是手到擒来。还有恩人六子哥……走出屋子，冷风一吹，马九忍不住打了个抖。太真实了。回头看着后脚赶出来的肖烈。他被屋里的灯烛照着全身，比众星拱月的神仙都耀眼。马九再次哈哈大笑起来。“我愿意，肖烈同志，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人了，希望你别计较我今天的不敬。”

肖烈摆手，大气表示：“那都不算事儿！”

肖烈这么有气度，更让马九打心底被折服。他迫不及待要给肖烈献上一计。“肖烈同志，我有一个办法，能帮你让肖红军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