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婆子顿时生无可恋。她知道她就是说再多，在三人面前也不过是个小丑。索性大胆问出口。“我，我想请问，你们的亲人叫什么名字呢？如果真的是我拐卖的，我一定还记得的，我跟你们一起去找她去！”

“温如菊！”

温老头大吼一声，每说一个字，都心如刀割。想到小菊出众的外形，温老头仿佛陷入了美好的回忆中。“这世上能比她好看的女人根本就没有几个。但凡见过她的人，几乎忘不了！”

张老婆子震撼于这个叫温如菊的女人的长相，也抽肠刮肚般把从前的记忆全都给拉出来去想。当年，她拐卖的那一批人里面，确实是有一个长相出众的女人。因为长得好，她生了不好的心思，就多留了女人几天。想着最好是能卖给有钱人家，那样她金盆洗手之后，也不愁钱花。这么一想，那女孩子当年的音容笑貌，像是电影播放似的，一幕幕地在她眼前活灵活现起来。又看了几眼温老头。张老婆子心口一紧。别说，当年的小菊，跟眼前这个老弟，确实是有七八分相像。完了！她这回，真的是碰到铁板了。跟向晚索要钱财不成，反倒是落到了小菊的家人手里。张老婆子心里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还好，小菊还没有找到。自己和儿子也就还有用。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根据记忆，用话来搪塞温老头。她眼神飘忽不定：“我不知道她的全名，她只说她叫小菊来着。虽然是一口的京味儿，但是那孩子脑子有问题。你这个老弟，一看就是家里有钱的，怎么可能跟小菊是一家人啊？”

“肯定是弄错了的。”

嘴上这么反驳着，张老婆子心里却很明白。自己只能这么说了，她绝不能把当初虐待小菊的事情说出来，否则，自己肯定不会好过的。温老头听后，直觉脑袋嗡嗡作响，即便是坐着，也感觉随时都会倒下。他紧绷的精神，在这一刻，彻底塌陷掉。“小菊啊！我的小菊～～”哭着喊着女儿的名字，温老头晃晃悠悠起身，来到向晚的面前。“晚晚，你妈妈的小名就是小菊。她就是小菊啊！”

随着温老头的情绪失控，向晚的眼泪也掉了下来。果然，果然是这样。妈妈真的被张老婆子给拐卖了。察觉到一双眼睛鬼鬼祟祟在自己身上打量，向晚猛地看过去。“你看什么？”

张老婆子被惊得瑟缩了一下。也不敢跟向晚说什么，只低着头往别处看去。嘴里否认道：“我，我没有！我什么都没有看！”

她也不知道她刚才为什么要盯着向晚看。所以，也不知道，正是这一眼，才让向晚对她起了疑心。从小时候开始，张老婆子就对向晚不假辞色，一向都是恨不得踩在泥地里。即便是前两年，也是一有机会就在外面败坏自己的名声。有向红和肖红军做后盾，张老婆子自认为自己不会把她怎么样。所以，她找到自己工作的地方，大闹特闹。有一段时间，公司的员工，真的以为自己和肖烈是抢了向红和肖红军的位置，总是在公司里说她和肖烈的坏话。她热意召开了记者会，将向红和肖红军，以及肖老二和蒋红梅这些人，做的所有事情，借着记者的手告诉了全华夏的人。现在并不是每家都有电视机。但京都人，基本有京都户口的，都有了电视机。记者会召开之后，张老婆子又来闹事，几乎是贻笑大方的存在。没有一个人会相信她的话。然而即便是这样，张老婆子依然不把她放在眼里。但凡在街上看到自己的画像总要上去呸两口。现在，她不过是问她在看什么，她居然低着头回避，说话还磕巴起来。欲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张老婆子一定是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在自己问她的时候，才会心虚到不敢与她对视。向晚不敢去想张老婆子到底隐瞒了什么。她从空间里拿出来先前从叶微澜那里弄到的慢性毒药。在张老婆子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强硬地掰开她的嘴，把慢性毒药给喂了下去。张老婆子弯着身子不住地咳嗽着。怒视着向晚：“小贱人，你给我喂了什么东西？”

向晚冷笑一声，嘴角扬起一个极度冷漠的弧度。之后给张老婆子解开了绳索。“反正你也活不了多久了，我就告诉你吧。”

“给你喂得，是一种慢性剧毒。中了这种毒药，短则一年，长则三年，你必七孔流血，肠穿肚烂而死！”

解开绳索后，向晚又给旁边的张大舅喂了疑似毒药的同颜色的糖果。还告诉张老婆子，张大舅跟她一样，都是活不长的。张老婆子得了自由，趴在墙角就开始扣喉咙。“呕～呕～”可是无论她怎么扣，扣的血丝都吐出来了，那白色的东西还是毫无影踪。看着旁边在地上呜呜大哭，连扣毒药的力气都没有的儿子。张老婆子双膝一软，趴在地上嗷嗷地哭了起来。向晚也不说话，任由张老婆子鬼哭狼嚎着。直到张老婆子哭的嗓子沙哑，再也哭不出来的时候。向晚才走过来，厌恶道：“哭够了吗？哭够了就把你干过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都说出来！说不定，我心一软，还能把解药拿出来！”

解药只不过是编的。但向晚相信，张老婆子一定不会怀疑。不出所料，张老婆子绝望的身子终于有了一点动静。缓慢地抬起头，双眼升起了一点光亮和希望。“你有解药？”

向晚呵了一声：“自然有！”

张老婆子这才把眼泪一擦，调整了一下坐姿。在向晚刺透人心的注视下，张老婆子浑身上下的秘密都无所遁形一般。为了掩饰心里的害怕，她稍微整理了一下头发后，才不情不愿地将从前做人贩子拐卖过的人，都一一说了出来。原来，加上温如菊，张老婆子光是拐卖妇女就拐卖了最少十个。“我当初不敢做，又是个带孩子的女人，这十个，就是所有的人了，小菊是我卖的最后一个，也是最赚钱的一个。我对她们都很好的，卖到东北后，我就回到老家了，之后就隐姓埋名，再也没有敢做过坏事了。”

悄悄斜了向晚一眼后，她长如释重负般，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我说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