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她便去墨南初那里吃早饭,刚吃完,便恰好等来了圣旨。“不必担心,查不到我们的头上的,他们没有证据。”
墨南初坐在马车宽慰着黎汐月。可她吃着点心,喝着果汁,一双眼睛分外疑惑地看了回去。我这模样,像是担心的样子吗?墨南初愣了一下,涉及她的事情,他向来会操心一些。“也是,你自是可以应对的。”
【只是我以及免不了担心。】黎汐月依旧吃着点心,默不作声。事实上,她都开始怀疑,看墨南初这架势,有点像把她当做孩子般在宠。刚到宫殿,便看到跪在地上的人们,黎汐月不动声色地垂目,缓缓走了进去。虽然她想低调,可皇帝却是从她一进门就紧盯着她。俯视本就带着一定的气势,偏生这位九鼎至尊还面容严肃,用审视的目光盯着她看。若是心性不稳的人,还真得被他吓一跳。可既然他猜测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谋划的,那她又怎会一吓就怂?垂在身侧的手被拉住,身旁熟悉的声音响起。“不知陛下传唤我们夫妻前来,所为何事?”
皇帝终于收回了目光,沉凝一瞬,终究不好做得太过,墨王又是个心疼妻子的。“昨夜太子之事有些蹊跷,在长公主府内偏房发现一侍女。”
“她说曾见过墨王妃,而且还在太子出事的院子附近,不知墨王妃有何想说的?”
这是打算框她呀?黎汐月淡淡一笑,鄙夷的看向跪在一旁的那黑痣侍女。“陛下,这女子说话逻辑行不通。”
“昨日举办宴会,她一个侍女怎会躲在偏房?又怎么会见过我,还知晓我是墨王妃?”
“我向来很少在外走动,就连那些世家小姐都不曾识得我,她又怎能如此肯定?怕是他人棋子!想要栽赃陷害于我。”
她淡然而立,字字珠玑,丝毫不乱,眼神清澈,流露出淡淡的不屑。这绝尘的气息让皇帝不禁思索,自己是否想错了。墨南初冷笑一声,带动着轮椅来到那侍女面前。这姿态本该是弱势的一方,他却眉眼平淡,一双黑眸带着凛凛的光,让人不敢直视。“抬起头来。”
侍女身子一缩,不敢反抗,缓缓抬起头。“陛下,虽然她指腹皆有手茧,可左手无名指和拇指下部的茧是老茧,甚至于虎口处也有茧,是个练家子。”
“怕是受他人命令,要陷害王妃与太子有染,而这人嘴角有痣,如此明显的标志,怕是个弃子,而弃子是万万不可能说真话的。”
皇帝眼眸一厉,天子垂堂,居然还有人编造谎言来骗他,更甚至误导他把养病的墨王给叫了过来!见局势反转,黎苏婉赶忙开口说道:“陛下,必定是汐月所谋划的。”
“不然昨日为何那么巧,柳廷尉得到线索,来查我院子,还查出了证据,甚至于到长公主府里抓捕我?”
“更何况那时,太子殿下还出事了!一环扣着一环,黎汐月就是个祸害!她心思深沉!”
黎苏婉苦着脸,看着她的眼底流露出憎恨,凶狠至极,说出的话也带着决然的仇恨。话音刚落,偌大的大殿无人开口。黑痣侍女的沉默,太子眼底的阴狠,黎苏婉的疯狂憎恨,皇帝的不明神情,看得黎汐月只想笑。她倒是不知自己究竟做了多少错事,居然引来这么多人的怨恨。以德报德,以直报怨,向来是她的准则。她从不屑于以德报怨,更何况还是他们自找的!黎汐月扬起下巴,故作不解,“姐姐,都是黎家的人,我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
“你居然如此见不得我好,硬是要拉我下水?”
她故意间隔了一会,待皇帝疑虑鄙夷的目光扫过黎苏婉。骤然的难以启齿让黎苏婉屏住呼吸,艰难地咽了口水。得到想要的反应,黎汐月掩去眼里的得意,坚定地说道。“陛下,我、我有证据!”
“不说我一介弱女子怎么在长公主府里里应外合,操控这一切,便是那侍女见过我之事,也实在是荒唐。”
“在公主府内,我还从未避开过人前,又怎可能会有作案时间?”
“陛下大可以询问其他贵女,宴会期间我虽然离席了,但我只是去了一处小亭子,期间有不少的贵女经过那里,此时一查便知!”
“这怎么可能?”
太子惊诧出声,如果黎汐月真的待在亭子里,那他见到的那个女人是谁?一个猪头出现在眼前,刚好就撞上黎汐月的视线。刚刚背对着,她倒还没发现,原来昨日被打得如此凄惨。对上她蕴含笑意的眼眸,饶是南铭州再迟钝,也都意识到她是在嘲笑他。下意识的羞怒让他赶忙低头,避开了视线,竟是没有再质问了。“太子这是什么了?难不成是被人打了?”
墨南初语气平缓,甚至还带着几分关切。南铭州脸色微僵,一字一字的挤出一句,“我无事!”
此时的场面敌不过荒唐二字,皇帝失望地看了眼太子。虽然他不想承认,但他这儿子实在是好色,这件事情必定是他起的头,只不过后来不知是被谁给设计了!让他气郁的是,好歹是个皇子,还是个太子,如此轻易地被设计,找不出罪魁祸首,一点证据都没有,还被人蒙面揍了一顿!摆了摆手,他实在是不愿意被旁人看笑话了,“既然如此,你们便下去吧。”
“是!”
黎汐月和墨南初面不改色,波澜不惊地在太子和黎苏婉的注视下离开了。【看吧看吧,反正找不出证据,也不能肯定是我们设计了你们,谁叫你们的仇人不算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