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从前怎么没发现,他有点诱人?心脏忽然加快了跳动的速度,轻微的咚咚咚声,从五感传达到脑海。黎汐月顺着他的目光,看清了他眼底自己的倒影,不知是晚霞过于红艳,还是她情绪翻涌,那往日瓷白的脸,染上了几分红,宛若待人采摘的红果。乌羽般的睫毛微颤,呼吸凌乱了几分,黎汐月顿了顿,回复道:“可能,他是为了躲人?”
“原来是这般。”
墨南初侧过脸,璀璨落日照耀下的嘴角微勾,“我还以为,他是有些什么不便。”
不知为何,黎汐月只觉得墨南初此刻的心思,很是奇妙,也很奇怪。出于自身安全的考虑,她决定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抛出了另一个疑问。“之前不是说平安寺的都是朝帝的人,难以安排吗?如今是找到门路了?”
“嗯。”
他神情淡淡地,瞧着很是随意的说道。“虽没我的人,但有陈将军那边的人,方才取得联系了,他刚好在平安寺外围守卫。”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弥漫上了心头,原来是这般,提防着墨南初,却提拔着陈将军。若是她没记错的话,那陈将军可是当初在江北城遇到的人,如此看来,他这一步棋没有走错。“嗯哼。”
被暗搓搓挑衅的沈莫言走入了室内,清冷的眉眼似乎带笑,盯着黎汐月说道。“师妹,不如今日你睡床吧?我觉得地板好像也挺不错的。”
猝不及防的话吐露出,瞬间让黎汐月收回了思绪,就连面上神情,都被惊诧到不知如何掩饰,慌忙间便脱口而出。“之前不都睡得好好的吗?怎么突然要换?”
沈莫言没有回答,但那清澈的眼眸,却忽地一扫,略过了她,看向了墨南初,然后再继续盯着她看。一时之间,黎汐月反应过来了,为何他们两个之间的气氛如此怪异,原来是墨南初嫌他在这里碍事,便寻关系要送他离开。但这一做法,无疑让师兄恼怒,他也管来不会收敛脾气,这不就表露出来了吗?“师兄,我都随习惯了,就不必换了。”
黎汐月挤出笑容,缓缓吐出这话,下一秒,身后便有一目光盯住了她,当即让她面上的笑容愈发地牵强。【汐月不愿和我同床共枕?】废话,这不是事实吗?男女大防,你懂不懂?黎汐月扯了扯嘴角,只觉得有些不忿,抬眼便瞪向师兄,看你做的好事。沈莫言挑了挑眉,眉梢带笑,看得她心中一凛,师兄这又有什么打算?“反正你们是夫妻,一起睡着也好,若是有人突然拜访,这也有所防备,免得遭人怀疑。”
“之前是师兄想岔了,左右你们是夫妻,想必也是同床共枕过,师妹怕是害羞,前几日才那样安排的。”
绝杀,师兄那一句句话,让黎汐月感受到了这世间险恶,她不禁眼前迷惘了一下,差点无力往后退。师兄这到底是收到了多大的刺激?你当自己是电灯泡,但我不觉得呀!瞧你这话说的,实在是太不该了。再且,我只要想着,我和墨南初同床共枕,而你睡在一旁的地板上,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简直比恐怖故事还要吓人。师兄,我们不闹脾气了好不好,都是同门师兄妹,怎么能互相坑害呢?沈莫言懒洋洋的抬眼:不如何。落寞的心绪还没弥漫心底,腰间忽然挤进一只手,没有一丝防备地便被揽住了腰,被拉扯着往后一带,撞上了宽广的胸膛,听着对方心脏跳动的声音。“既然师兄都如此说了,那我们也只能如此罢。”
灼热的呼吸从耳畔蔓延,激起了一系列反应,直叫她脚底发麻,整个人都无力了几分,只能倚靠在了他怀里。【难得这位师兄识相了几分,再跟他睡在一处,怕是晚上都不必入眠了,直接打斗吧。】一时之间,黎汐月仿佛走进了一个死胡同,她好像,没有选择的权利了呢?红润的唇瓣张了张,半响,颇为有些不甘心地说道:“好吧。”
得到回复,最为惊喜的不是墨南初,而是沈莫言。他的眼睛都亮了亮,似乎对着结果很是惊诧,甚至于可以说,他方才只是试探调侃,并没有抱有成功的想法。这突如其来的认知,让黎汐月眼眸都黝黑了几分。乌羽般的睫毛遮盖住眼眸,虽然看不清神色,但那低低的眉毛,总能让人觉得她心情不妙。“累了?坐下来歇息会吧?”
虚虚揽着她的墨南初轻声开口,语气平淡又温和,只是放在腰间的手紧了紧,最后趁机摸了摸腰一把,这才分外不舍的松开力度。【好不容易让她同意的,得表现得好一些,不给她反悔的机会。】大尾巴狼似乎露出了他的爪牙,被当作猎物的黎汐月,只能顺从的遵循着他的力道,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直到这时,他的手这才离开。被他触碰的肌肤滚烫,阵阵热意很是清晰,不禁让黎汐月红了脸颊,好半响,这才缓过神来。不知何时,师兄人又不见踪迹了,还真是干完坏事就跑呀!下次,我该怎么报复他呢?黎汐月撑着下巴,有些出神的想着。至于那趁机拉近距离的墨南初,仿佛跟个痴汉似的,就坐在一旁,眉眼深邃的盯着她看,实在黏糊得很。但其实她心里有其他的想法,这家伙该不会是怕,我会逃跑避开今夜吧?两人僵持着,仿佛没有发现彼此的异样,而外边的天色缓缓暗沉,最终星辰高高挂在天边。晚饭经过南烛的手,端到了屋子内。墨南初仿佛更加殷勤了一些,时不时的将她喜欢的菜夹给她,但也不过火,还算是有所克制。虽然面上淡淡的,但黎汐月的内心还满是惆怅。她不知晓今夜,到底该如何面对,心仿佛被一团棉絮塞满了,胀胀的又有些苦闷,就连思绪都缓慢了几分。“师兄呢?”
天边的月亮高高挂着,漆黑的屋子里只有一盏烛火,往日她睡的地板却不见任何人影,只余她和墨南初两人待在屋内。墨南初伸手解开自己的腰带,缓缓脱下外衣,闻言也不过微微一顿,思量一会,便轻声答道。“吃过饭,便不见了。”
他的声音很是温和,似乎是怕惊扰到了什么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