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大商会,其中更有朝廷皇家商会的涉足。商会中,不乏一等一的商家富户,不乏有权有势有背景和有靠山的人。可以说,和东陵商会沾边儿的人,在东陵国商圈儿都有一席地位和话语权。何况宗繁这块玉佩,代表的是东陵商会。这块玉佩,只有东陵商会之人才能拥有。如果顾寒霜拿着这块代表东陵顶级商会的玉佩,在主事会上,想必没有人敢对她全权接手顾家生意有任何意义。毕竞,这样顶级的商会,靠山和势力,足以影响商圈。足以让与其作对的人,在商圈里走投无路。宗繁只是个大夫,相识以来,陈玉对他的了解,也仅仅是一个大夫。陈玉看着这块玉佩,震惊之于,不免对宗繁的身份产生好奇和怀疑。他绝对不仅是一名大夫那么简单!陈玉探究的眼神,毫不掩饰。宗繁既然在这个时候拿出这块玉佩,当然也知道这块玉佩代表着什么。而且,陈玉的表情,已经说明她知道这块玉佩的来历和重要。“这块玉佩不是我的。”
陈玉哑然,不管是不是,就算拥有这块玉佩的人,也绝对不会轻易借给人。宗繁继续说道:“玉佩是我问人借的。陈姑娘,你尽管拿这块玉佩做需要做的事情,其余的我不方便多说。”
虽然他并不想隐瞒,可当下解释起来也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的清楚的。陈玉见他不愿意多说,也没有再多问。总之,这块玉佩能解决顾寒霜的棘手事情。只是,她想不明白。“宗大夫为什么不把玉佩亲自交给寒霜?”
“上次在师父那里,我见她并不愿意同我多说什么。而且,我想若是我亲手给她,只怕她会有很多顾虑。所以只有麻烦陈姑娘帮忙了。”
相处这么久,顾寒霜的性子她是知道的。若是此时接受宗繁的好意,她会觉得自己欠别人太多。如今又正好是她困难的时候,难免又会想的更多,还给自己无形的压力。陈玉懂宗繁的用心良苦。他是不想亲自出面,给顾寒霜造成压力。陈玉点头,“好。宗大夫,谢谢你帮寒霜。”
宗繁沉默了片刻,才道:“陈姑娘和她是真心相待的朋友。我想你已经看出我对寒霜的心意,我喜欢她。所以,做这些并不是为了让她谢我。是我自己想要帮她。”
宗繁这么直白,陈玉弯唇一笑,“我知道,我相信寒霜熬过这一阵子,你们所期待的都会有个完美的结果。”
宗繁点头,朝她躬身一礼,“陈姑娘,她就有劳你了。”
陈玉笑着点头。说完自己的来意,宗繁就离开了。陈玉摸着手里这块玉佩,看着那方离开的背影,忽而笑了。有了这块玉佩,之前所有的担心都不重要了。只是,宗繁不愿意让寒霜知道此事,看来只有等事后再告诉她。等寒霜的事情处理完,让他们两人把话说清楚,这些顾虑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了。陈玉把玉佩收好,拎着菜回去给顾寒霜做饭。主事大会召开在即,顾寒霜整日把自己关在书房。陈玉是看着都心疼。知道她最近的压力很大,可记着宗繁的话,又不能把玉佩的事情告诉她。只怕到时候知道了,她会再给自己增加压力,想一些有的没的。终于,陈玉的担心还是发生了。就在主事大会的前两天,顾寒霜病倒了。于蔚然着急请了大夫过来看诊。才知道顾寒霜是因为压力过大,心绪繁杂加上多日没有休息好,才导致病倒的。可最近顾寒霜虽然把自己关在书房,都是到点儿就睡觉的。直到陈玉替她擦洗的时候,脸上那一层脂粉拭去,那隐藏在脂粉下的疲惫和苍白,以及那明眸周围浓浓的紫黑色眼圈。陈玉才彻底明白,顾寒霜这些日子为了不让她担心,装出来的何止是开心?那些个准时休息后,隐藏在黑暗里的哭泣,那些很难过去的悲伤,这些她都很好的藏了起来。陈玉骤然泪下。顾寒霜清醒的时候,手背上忽然滴落一滴冰冰凉凉的东西。睁开眼睛是陈玉那心疼的面庞。顾寒霜知道自己还是让她担心了。想要伸手去够她的脸,替她擦掉眼泪。却被她一把将胳膊放回了被子里。陈玉这会儿心情很不好,强忍着那股子难受。对顾寒霜说话的声音都严厉了些。“从现在开始,你就给我好好躺着休息,若是你再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儿,我便没你这个朋友!”
她声色严厉的说完,顾寒霜却是一笑。陈玉就更气了。分明都这么严肃了,她竟然还笑的起来。顾寒霜见她是真生气了,才朝她轻轻点了点头。“好,听你的。”
陈玉的脸色这才好了些。顾寒霜却是有些无奈。可想想,现在这世上,或许也只有阿玉会这么关心她了吧!看着陈玉因为担忧照顾自己,已经憔悴的脸,顾寒霜更是愧疚。这些天来,每每一闭上眼睛,眼前就是爹还有周叔和小若他们。船被撕裂成两半,他们沉落进冰冷的河水里。扑腾着,叫喊着,针扎着。可水花一阵高过一阵,最后都被汹涌的大浪击没。脑子里,还回荡着他们看着自己绝望的眼神,绝望的呼救声。可她什么都做不了,救不了他们。她想他们,可又怕看见他们。她不敢睡觉,也不敢闭眼睛,更不敢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