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

他的声音低沉，语气不像是在说谎。陈玉傻了，“什么？”

她脑子有些发懵。李清言的声音过了会儿又响起：“云志和芙芙不是我亲生的孩子。”

空气忽然的静默，陈玉懵了好一会儿，才确认自己刚才没有听错。突然推开身上的人，坐了起来。“什么意思？”

李清言被推到一侧，索性躺了下来。“云志和芙芙不是我亲生孩子。他们两个是我故人的孩子，他死了，两个孩子没人管，我就给带回来了。”

陈玉脑袋再次炸了。李清言知道这件事情也该告诉她了。本也打算这次回来说的，谁知道竟然是在今天晚上坦白这一切。“之前我非要去边陲，是因为几年前云志和芙芙的爹爹就是在那里被蛮人杀死的！他是为了救我。”

陈玉越听越懵了，“你不是外出做工了吗，　怎么会去边陲，还和蛮人扯上关系了？”

李清言沉声道：“我并没有去做工，而是投军了。这些年蛮人小动作不断，数次扰乱我国边陲百姓，当时我同云志和芙芙的爹一起出任务，他为了救我，被蛮人杀死了。”

陈玉一惊，黑暗中转头看向李清言所在的位置。“所以，你说的非去不可的原因，就是为了给云志和芙芙的爹报仇？”

李清言嗯声。陈玉又问道：“那后来呢？”

李清言接着说道：“后来我身受重伤，便回家了。回家之前，我带着他的骨灰去了他的家，本准备给他立个坟。再把我那些年的军饷都给他妻儿送去的，可到了那里，他妻子知道他死了后，竟然扔下两个孩子走了！那时候芙芙才刚出生没多久，云志才两岁。”

“云志和芙芙的爹是个孤儿，两个孩子没人管，我便把他们带着回了大田村。”

李清言说完便沉默了。陈玉也跟着沉默。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陈玉才出声问道：“那云志知道吗？”

云志那时候已经有两岁了，也不知道记不记事。李清言在黑暗中摇头，“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不过他自从跟着我后一直都很懂事。”

空气又突然静默下去，陈玉合衣躺了下来。虽然知道这事儿，自己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后娘，李清言也没有过女人。可她此时竟然说不上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那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李清言沉声说道：“以前不说，是因为我不想让两个孩子面对自己的身世，不想让他们知道我不是他们的亲爹，他们的亲生父亲已经死了。也不敢说，我怕两个孩子会恨我。”

“后来不说，我又想，你既然都这么喜欢两个孩子，说与不说其实也一样。”

陈玉皱眉：“说不说都一样？”

李清言点头，“嗯。”

这么大的事儿，李清言居然还不打算告诉她？若不是今天这样，就打算瞒她一辈子了不成？陈玉想想就气不打一处来，一拳朝他挥了过去，正好落在他胸口。李清言闷哼一声，想她是为自己没告诉她这事儿生气了。还没等他道歉求原谅，自己已经被踢下床。“出去，今天我想一个人睡！”

说完，又是一个枕头朝他砸了下来，床帐也被她一把合上。李清言哪成想过她会这么生气？正在气头上，见她这架势，今天晚上是求原谅也讨不了好了。只好苦着脸抱着枕头出去了。陈玉听到关门声，气的翻了个身。还真就听话，什么都不解释就出去了！第二天一早，陈玉起床后连早饭都没吃，就直接去医馆了。连眼色都没给某人一眼。正好这两天有药材商过来，仓库之前囤的药材已经让吴凯搬空了。这些日子济安堂的药材还是临时采购回来的。这两日正好接触接触药材商，商谈一下药材价格。到医馆没多久，陈玉就收到了顾寒霜的信件。信中倒是没有要紧的事情，大致说了下她的近况，以及和宗繁二人的进展很顺利，甚至都去见了家长。信里还说，顾知舟和宗繁父亲是好友。陈玉看完信，一扫昨晚以来的不快，气也消了。看完信后又不免想到，顾乘风已经出发几日，应该也快到明阳城了。陈玉叹了口气，把信放回信封，搁到抽屉里。磨墨拿笔也给顾寒霜说一下自己的近况。下午，陈玉和苏七去客栈见了药材商，谈好价格后已经有些晚了。回到家的时候李清言已经把饭菜都做好了。刚迈进院子就是一阵扑鼻的香味。可见是顿大餐！李云志也放学回来了，这些日子李清言在家，倒是每日都送他来回学堂。知道了两个孩子的身世，陈玉心里有些说不出来的难过。在两个孩子齐齐叫娘后，才浅浅化开这层难受。李清言端着菜从厨房出来，“回来了，洗手准备吃饭。”

陈玉根本不想理睬他！若不是这房子是自己出钱租的，又担心两个孩子见她不回来会担心，她才不会回来和某人打照面。陈玉扫了眼桌上丰盛的菜，转身去洗手擦脸了。今天这些菜，好几个都是自己爱吃的。这男人还挺会讨好人！只是，这次不给他点教训，下次还不知道要瞒着自己什么呢！陈玉暗暗哼了一声，饭菜照吃，但绝对不会被这种手段收买打动的！刚夹了块白嫩多汁儿的蒸鲈鱼进嘴里，陈玉差点儿被小妮子的话给憋的喷出来！今天吃大餐，饭桌上却出奇的安静。小妮子不觉什么奇怪之处，见大家都在埋头吃饭不说话，自个儿倒是想起了话头！“娘，我今天早上起床怎么没在你的房间？我记得昨天晚上明明是你抱着我睡觉的！”

陈玉抬头扫了某人一眼，温柔的看着小妮子，“是娘今天早上把芙芙抱过去的，因为娘今天早上打扫屋子，怕把芙芙吵醒了！”

小妮子听了却是有些迷糊，转头看着爹爹，又看看娘。“可是爹爹说是小蜜蜂把我抬到哥哥那边屋子的！怎么娘和爹爹说的不一样呢？”

闻言，陈玉和对面的人对视一眼。李云志觉得气氛有些怪异，小家伙偷偷在桌下扯了扯妹妹。小妮子又埋头看着桌下扯自己衣服的手，看向一边的哥哥：“哥哥，你扯我干嘛？”

李云志抽回手，没吭声继续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