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芙芙除了喜欢和哥哥姐姐们一起玩儿以外，还有没有其它想做的事情？”

小妮子挠了挠脑袋瓜子，喃喃自语的思考起来。“其它想做的事情……”陈玉又道：“比如像哥哥一样喜欢读书。”

小妮子豁然开朗：“我也喜欢读书！”

陈玉一愣，看了眼同样愣了下的李清言。李清言正色道：“芙芙为什么喜欢读书？”

小妮子半知半解的说，“因为哥哥说读书可以去很多我们去不到的地方，那些地方很漂亮！芙芙想去看看很漂亮的地方！”

李清言看向一侧的李云志，小家伙点头，证实他确实这样说过。有次他读书的时候，妹妹见自己看的入神，便撑着下巴问他为什么喜欢读书。他就是这么回答的，没想到妹妹竟然还记得！李清言又看向女儿，眼下还是懵懂的年纪，小妮子虽然将读书一事说的兴致勃勃的，可未必就是真的喜欢读书。女孩儿喜欢漂亮的事物倒是没错。但芙芙活泼可爱，性子又纯真肆意，书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字眼，对读书人来说是鲜活，而对芙芙这样的女孩儿来说未必。他又认真问她：“除了哥哥说的外，芙芙自己为什么喜欢读书？”

小妮子却是沉默了，抓着脑袋一时想不出来。就在李清言觉得她想不出来理由的时候，小妮子忽然亮了眼睛。“爹爹，我想和哥哥那样读书！我想去看漂亮的地方，还想像娘一样会写漂亮的字，画漂亮的画！这样我就可以把我喜欢的东西都记录下来！就永远不会忘记了！”

小妮子说的很认真，小小的年纪，神色也透露出异常的坚定。陈玉也记得之前给刘寡妇画绣样的时候，小妮子在一旁看着那些绣图花束挪不开眼睛。李清言点头，“好，爹爹知道了，和哥哥去玩儿吧！”

说完，摸摸两小家伙的头，让他们继续去玩儿。李清言说道：“不如就送芙芙去学堂读书吧。当初我给云志找学堂的时候，倒是知道江水县有一处学堂是专门给女子建学启蒙的。”

“回头我就去学堂问问。若是可以。就送她去。”

当代思想虽然陈旧，但也有富人家或者权贵家的女子读书识字的。就比如顾寒霜当初也是去的女学。陈玉点头。“到时候就把芙芙接到城里来。我虽然有济安堂的事情要忙。但可以请一个人回来照顾芙芙和云志！这样，两个孩子就可以留在我身边了。你回来也能随时见着。况且让二嫂一个人带四个孩子，也着实辛苦不容易。把芙芙接到我身边，二嫂也可以省下不少心力。”

李清言见她想的这样周到，心里一暖。哪怕知道云志和芙芙不是他的孩子，她对两个孩子也是一如既往。这样替他考虑的阿玉，实在让人暖心。趁着两个孩子没注意的时候，李清言凑了过去，飞快的在她脸颊印上一吻。等她反应过来，羞的拿眼瞪他。李清言却是乐滋滋的在笑。把李芙的事情决定好后，李清言就带着女儿去了女子学堂。都是门户里的女子，家中不是富足的，就是在江水县有些头脸的。而且，女子学堂里都是女先生，教琴棋书画的都有。倒也有不满十岁的孩子在里面就读，像芙芙这样才五岁的孩子却没有。不过私塾这样的地方，也不是说岁数小就不能进去。只要给足了钱，都是一样的。学堂环境好，先生也温和，还有不少比她大的小姐姐。小妮子近两年来被养的肉嘟嘟的，个子虽然不高，看起来圆圆糯糯的，长得还水嫩，进去转了一圈就收获到不少好感。还没等李清言下好决定，小妮子就欢喜的拿主意要在这里念书了。最后父女两人直接交了束脩才回来。陈玉就在家替小妮子置办上学的东西。亲自设计了一款书袋，小妮子见了喜欢的不得了！当天晚上就把买回来的上学用品装了满。新房子有好几间房屋，两个孩子的房间都是单独的了。小妮子进城后也不愿意自己一个人睡，到了睡觉的时候就爬到她床上了。孩子小，什么都不懂，只有等到孩子睡熟了再给她抱回自己的房间去。见李清言无奈的抱孩子，陈玉就乐的不行。他休假只有三日，眼下已经过去两日。陈玉也就随他去了。眼见最后一日，陈玉压在心中的事情还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他。是以，一整天都有些心不在焉的。李清言近日基本都围着她打转，恨不能把眼珠子给她缝在身上，她走到哪儿自己就看到哪儿！免得这一去又是一两个月才能回来，再见又是许久了。是以，对她的状态也是看在眼里的。“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察觉到她有些不对后，李清言就凑了过来，把她手里的碗筷接过去洗。陈玉没想被他看出来了，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和他说这事儿。只能硬着头皮骗他：“没有不舒服。”

李清言皱眉，觉得她分明就是在敷衍自己。洗了碗筷后，直接将人拉进屋子，关上门。“阿玉，你有事儿瞒着我？”

不是生病，便是有事儿。如果是生病，她还不至于连这个都瞒着。陈玉没想到他这么火眼金睛。又听他说道：“方便告诉我吗？”

陈玉见他担忧自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捏了捏下摆的衣服，犹豫了许久，才说道：“李清言，你知道张氏为什么对你很不好吗？”

虽然很不愿意再揭开他的伤疤，可这事儿真的被自己和李二柱瞒下去，对李清言也不公平。李清言有权利知道真相。李清言不知道她怎么突然提起这事儿来了。神情果然暗淡下去几分，有些不愿提及。“因为我不是她亲生的。”

陈玉震惊的望着他，“你知道？”

李清言点头：“知道。”

所以，他也理解了张氏为什么不喜欢自己，因为自己根本不是人家亲生的。就是被人捡回来的拖油瓶！陈玉心疼的握住他的手，“你是怎么知道的？”

李清言笑了笑，平静的说：“有次我回村去看芙芙，不小心听到二哥和二嫂的谈话。”

陈玉哑然，原来他早就知道，一直没说出来。她无法想象，李清言知道这件事情之后，是释然多一些，还是难过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