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的紧张。乐队的领队问我,“歌词本你都记住了吧?以前和林曦合作的时候,我们都没有那玩意,她非要较真。”
“嗯,我记住了。”
这两天都抽空背了一下,歌曲是乐队的人选的,说是最近比较热门的英文歌。我认真的看了一遍,才发现是一首爱情歌曲,那些词汇看似简单,唱出来却无比沉重。蒋鸽走到我面前,从我口袋里拿出了眼镜替我戴上,“这样还挺好看的,就戴着吧。”
我知道蒋鸽一定看出了我的视力有问题,他们都小心翼翼的顾及着我的难处。蒋鸽低声笑道,“你别紧张,这次反响好的话,他们就能带你去演出,我们一定去给你捧场。”
“好。”
蒋鸽要走的时候,我抬手拉住了蒋鸽的手臂。“蒋鸽,这件事真的不怪岑辞。”
我很小声的说着,就连身边的苏遇都怕被他听到。蒋鸽的手臂紧绷着,但是对着我还是十分客气的点头。准备好一切以后,像上次一样。只是这次多了一个观众,岑辞。我卡了两次,连第一句都没有唱出来,最后还是悄悄的把眼镜拿了下来,一片模糊之中,即便是黑暗都变得更加浓郁。而我在乎的那个人也渐渐在视野里消失,和黑暗融为一体。我唯一能感觉到的是就是他的目光。岑辞他正在看着我。音乐声再一次响起,旋律变得平静起来。“Ineverknew,WhentheclockstoppedandI"mlookingatyou,IneverthoughtI"llmisssomeonelikeyou……”我从未察觉,自己在凝视你时如此入神,仿佛时间停止了流逝,我从不知我会如此想念你。情愫是不该有的,因为林曦那句不要爱上一个永远不可能爱上你的人开始,我就已经掐断了所有的感情。但是当时我的内心也低声的问了一句。如果已经爱上了呢?我一直都不懂自己的这些情绪,明知道不该有,却疯狂且肆虐的蔓延成长,能掐断的只是快要脱口而出的话罢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定义,自己对待岑辞的情愫。只是因为他是一个恨着自己,说要用不罢休的人吗?因为这样他就不会离开我,让我知道这个世上还有一个人陪伴着我。是我太孤独还是太寂寞,才会如此在意他的一举一动吗?至少以前我一直都是这么想的。只有这样这么想才能说服自己,告诫自己服从他,因为我欠他的太多了。即便如此,我追赶他,靠近他,才发现我还不清。他是一个我遥不可及的人,他从来都不会停下脚步等我,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别人。我什么都不是,顶多算个发泄品和仇人。不论是哪一个,我都觉得自己的双肩越来越无力,快要被压垮。我说不清岑辞和我单独在一起做的事情到底算什么。对我而言,也有曾被温柔的对待过,也曾贴得很近。可是时效一过,一切都像是一个梦,他走得干脆,我却无法自拔。就像歌词说的:它是如此美好,不可思议,甚至不合理,我却从不知道它会让我感到如此悲伤。“Justsosad,I"msosorry,EvennowIjustcannotfeelyoufeelme……”岑辞在我心里的位置已经变了,而我却不知道自己在他心里是不是依旧是那个恨之入骨的仇人。如果这样……那我情愿继续做仇人,而不是陌生人。不然的话,就真的太悲伤了。我收音,闭上眼,眼泪就顺着眼角落下。即便是音乐声停止,大家都没有动,好像还是不能缓过劲来。最后却被我手里老旧的铃声打破了宁静。我抬手擦了擦眼泪,十分歉意的拿出手机,看着手机上的备注,不禁皱起了眉头。是妈妈。我咬牙把电话挂了。但是手机一直的叫,一直的烦扰着所有人。等我再次查看的时候,发现是大姨的手机号码。两个人轮流打电话给我一定是出事了,而且一定不是小事。我双手颤抖这举起手机贴着耳朵,过了很久才缓缓吐出一个字。“喂?”
“许如尘!你是不是不管你妈死活了?你妈被那个胖女人打得进医院了,现在还在手术,你不来的话,我们可没有钱给她付医药费,我也走了。”
大姨的寡情在我的意料之中。可是我怎么想也没有想到,一向强势的妈妈和跋扈的大姨,两个人居然没有打过那个女人?之前大姨一个人就赶走了胖女人和她带来的一个人,怎么会这样?“大姨,到底怎么回事?”
我着急的起身跳到了轮椅上,准备向外推。苏遇看我着急,便在后面快速的推我。大姨那头支支吾吾,过了很久才开口,“你妈被那女人的车撞了。”
一听到是被车撞了,我整个人都开始发懵,双手开始打颤用力的转动着轮椅的轮子。“如尘,你别着急,你先问问在什么医院。”
苏遇继续推动着。蒋鸽背着包跑了出来,“是不是又是他妈?我的天啊,我都要问问老天爷了,这女人怎么就没有一路神仙敢收吗?”
苏遇瞪了蒋鸽一眼,“别说了,你先去拦车子,去看看再说。”
“一院。”
我忽略蒋鸽和苏遇的讨论声,大声的说着医院的地址。他们两个手忙脚乱的,突然一辆出租车停在了他们面前,副驾驶的人放下车窗,露出了岑辞的脸。“上车。”
岑辞蹙眉。还未来得及反应,我就被苏遇扶上了车,蒋鸽把轮椅折叠放在了后备箱。岑辞给司机不少钱,才让司机抄了近路。原本二十分钟的路,只用了十分钟。我按照大姨说的,找到了手术室,大姨一看到我立即走了过来,两手一摊。“这可和我没有什么关系,既然你来了,我就走了,我都累死了。”
听着大姨的抱怨,根本就是在说一个陌生人,而里面躺着的是她的亲妹妹!“大姨!”
我尖声大喊着。大姨抿嘴,发黑的皮肤看不出一点动容,松弛的眼皮因为她用力的瞪眼吊起变成了一个尖酸的三角形。“我都说了和我没关系,你妈不知廉耻在外面勾搭别人,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没有捞到什么好处!”
“她是你妹妹啊。难道你们什么都要用好处来衡量吗?”
我大声反驳大姨。大姨一愣,像是从来不认识我,但立即叉腰,不太合身的花裙子也被她鼓起的肩头略微往上带了一点。“嘿!许如尘,你是不是皮痒了!上次你打我们家林天的事情我还没找你算账,你是什么东西?碰你摸你一下怎么了?你到底哪里金贵了?我要不是看在你妈是我妹妹的份上,我就该问你们要赔偿!”
大姨的声音比我还大,引得身后的苏遇他们都震惊的看着我们。这种不堪的事实,但凡是有点理智的父母都不会说出来。难道不知道什么是家丑不可外扬吗?大姨不仅说得冠冕堂皇,居然还要问我和妈妈要赔偿。我身子往后面一靠,瞬间无力快要瘫下去。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啪!啪啪!一共三声,速度很快。我就看到大姨被人甩了三巴掌,然后用力推了出去。而打人的是居然是岑辞。苏遇一把抓住大姨,连拖带拽,“大妈,你赶紧走,你再不走,要打你的人可就不止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