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扶月好像对此并不意外，捞起手机，点开，果然是他——　　谢定渊：【月月，新年快乐！】　　江扶月回他：【新年快乐】　　【外面有星星吗？】　　江扶月把灯打开，朝窗外看了眼，大雾蒙蒙。　　【没有】　　【那开灯了吗？】　　江扶月：【开了】　　谢定渊：【怎么办，我现在连一盏灯都羡慕】　　她回了个问号。　　谢定渊：【灯光可以陪你，我却不能，抱歉。】　　江扶月直接说话：“怎么感觉有点肉麻呢？”

那头回复：【……】　　然后发了张图片过来，江扶月点开，一颗钻石静静躺在男人宽大的掌心，阳光下折射出一道白茫，被镜头捕捉拍下。　　江扶月：【？】　　谢定渊：【新年礼物，喜欢吗？】　　江扶月：【怎么又是钻石？】　　下一秒，谢定渊视频打过来，那边是白天，男人身上还穿着防护服，脸上全是被面罩压出来的痕迹，一道一道的，有些地方甚至又红又肿。　　“你不喜欢钻石吗？”

“脸疼不疼啊？”

两人同时开口。　　下一秒，谢定渊笑了：“不疼。”

当年诺瓦病毒肆虐全球的时候，比这严重多了，他几乎一天二十四小时待在实验室，中间防护服和面罩只脱一次，整张脸都被汗水泡发，有一半的地方都在发炎，险些毁容。　　江扶月嘴角抿紧，“蛋白重组疫苗不是都已经出来了吗？怎么还要进实验室？”

“后期临床数据需要……”等等！　　“你怎么知道蛋白重组疫苗出来了？”

这是实验室最新成果，还没有对外公布，目前正在进行一期临床试验。　　江扶月撇嘴：“苏威坦整个地区的灭活疫苗供应持续下降，除了给蛋白重组疫苗腾地方，我想不出还有其他什么理由。”

谢定渊一时无言。　　谁知江扶月继续语出惊人：“你上次会在大马城执行任务，是因为藏在教堂里的那条疫苗生产线被污染了吧？”

他表情一愕，瞳孔骤缩：“月月，你……”　　“放心，我可没有窃取你们的机密，只是结合当地新闻和国内官方报道猜的。”

“……”女朋友太聪明了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你不喜欢钻石吗？”

谢定渊拇指和食指捉着，捏到镜头前。　　江扶月：“上次不是才送过？”

“不一样。这颗更大，而且是粉色的。”

江扶月仔细一看，还真是粉色，只是比较浅，乍一看，容易当成白钻。　　“喜欢。”

她说。　　谢定渊笑开，脸上发炎的地方扯着有些刺痛，不过他表情如故，看不出任何端倪：“喜欢就好。”

“那你什么时候带回来给我？没到手上的东西，可不算礼物。”

“快了……”他说，漆黑的瞳孔里盛满光，比手里的钻石还亮。　　通话结束，江扶月把手机放到床头柜上，很快沉入梦乡。　　那头，谢定渊却在基地的堡坎上坐了很久，一边看着手机里的合照，一边眉眼染笑。　　指尖拂过屏幕上女孩儿的笑脸，轻声喃喃：“月月，新年快乐。我们的第二年……”　　……　　清晨，天刚蒙蒙亮，家里阿姨就出去买菜了。　　等江扶月睡醒起床，下楼吃早餐，阿姨不仅满载而归，还做好了一家人的早餐。　　2052年的第一天，是牛奶、三明治，外加一个煎蛋。　　吃过早餐，江扶月和老爷子出门散步。　　“小刘！去给月月拿条围巾！要羊绒的！”

江扶月接着说让她把老爷子的也拿来。　　“欸！”

很快，围巾送到，江扶月先替老爷子围好，又往自己脖颈上一盘。　　刘嫂很细心，不仅拿了围巾，还有两人的手套。　　穿戴完毕，爷孙俩出门。　　冬天的风又干又冷，凌厉中透出一丝萧索和凄凉。　　整个帝都笼罩在白雾朦胧之中。　　韩启山故作不经意问起时青栀。　　江扶月：“姥姥出差了，在Y国。”

“元旦还出差？都说了让她一把年纪别折腾、别折腾，就是不听！你看别家老太太比她年纪还小的都安安稳稳待在家里颐养天年了，就她还不肯消停……”　　“老秦呢？他怎么回事儿啊？也不拦着点？还说他体贴呢，体贴个屁！”

江扶月：“……秦爷爷陪她一起去的。”

韩启山没声儿了。　　……　　韩恒睡醒起来，顶着个鸡窝头，毫无巨星素养，不过那张脸还是好看的。　　他在客厅厨房找了一圈儿，问韩慎：“月月呢？她房间没人，楼下也没有，奇怪……”　　韩慎冷咻咻抬眼：“你又不经同意进月月房间了？”

呃！　　“我这不是去叫她起床嘛……对，起床！”

一个睡到十点多跳过早饭直接吃午饭的人去叫作息规律、生物钟准时的人起床？　　“信了你的邪！”

韩恒：“……”人艰不拆，谢谢。　　正准备跑去问刘嫂，结果老爷子和江扶月回来了。　　韩启山一看他刚睡醒的熊样儿就气不打一处来：“干脆当猪算了！”

韩恒撇嘴，小声嘀咕：“……有我这么英俊的猪吗？”

江扶月：“……”　　午饭，一家人坐在一起，高高兴兴吃了顿大餐。　　下午韩慎和韩恪出门，他们身处商界，也有各自的人脉网络需要交际应酬，不像韩恒那么闲。　　江扶月上楼换了衣服，收拾一下，也准备出门：“我约了朋友，晚上不回来吃饭。”

老爷子点头：“注意安全，有事打电话！”

……　　江扶月在路上的时候，拨通明聿手机：“新年快乐。”

那头一顿，虽然竭力压抑，但还是能听出几分惊讶和惊喜：“新年快乐！”

“你在家吗？”

“嗯。”

“欢不欢迎？”

“……什么？”

他愣住。　　江扶月：“我来，欢迎吗？”

“当、当然！什么时候到？吃午饭了吗？我让小钟去买……”　　小钟就是住在隔壁的助手，叫钟豪，跟着明聿从西北过来的。　　江扶月：“不用，我吃过了。大概还有……二十分钟。”

“好。”

话虽如此，可江扶月到的时候，还是从厨房飘出了一阵香味。　　明聿坐在轮椅上，穿着衬衫、休闲裤，头发梳得整整齐齐，鼻梁上架着特制眼镜，他平时只有出门才会穿成这样。　　一见到她，男人嘴角就扬起笑：“我做了饺子，是你最喜欢的牛肉虾仁馅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