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宰的兔子熏肉还有一只没吃了,这次又有五只估计吃不完,可兔子这娇物的动物只要一天没好好吃草就会掉膘肉,那就可惜了的。乔兰花笑着告诉老伴:“五只都宰了,收拾完了给儿子们送一只回去,从现在开始他们要为了喜鹊村出力,值得表扬。”
“哎!”
耿实忠高兴地答应着。给儿子们的兔子肉就直接拿去让他们自己煮,煮香了的肉在路上会被村里人闻到,到时候引来嫉妒就不好了。不过,乔兰花心里还有事儿。她让娃娃们玩着,自己去跟老伴一块儿收拾兔子的时候,跟他聊了自己心里的想法:“老伴,你说咱们要不要给村里人分一分水源?”
现在村里已经有大部份人都没有水源了,平时上山多少能从山沟里得到点,虽然是要静置很久的泥水,但也总算能喝一口。现在要封路又得给村里人修船,主劳动力都把时间用在这些上面了,家中哪还有人上山找水源。人能饿肚子,却不能不喝水,哪怕一天也受不了。可是这事儿?耿实忠沉吟片刻:“要说村里人咱们多少都了解,最坏的也就是刘家,其他人再坏也坏不到哪儿去,这次村里出力,也没有谁耍滑的。其实水源的问题我也曾经想到过,可这……毕竟是九宝带来的福气,不是咱们舍不得分,是能不能分,会不会惹下祸事才是关键。”
“要不咱们问问九宝,看看是否有做过老天爷提醒类的梦?”
乔兰花提议。“成啊,吃完饭你跟她聊聊。”
老两口一边聊着,手下的动作一点也不慢,很快就把五只兔子收拾出来了。五张兔子皮整整齐齐地挂在小后院的树枝上,乔兰花寻思等冬天来的时候给小娃娃们做袄子。洗干净后,她用油纸包了只兔子让大虎往耿家跑一趟。大虎小心翼翼地藏在怀里就去了,到达耿家后是老大媳妇刘氏开的门,她深感意外:“大虎,你咋来了?”
大虎进了屋示意她合上门,进屋才把怀里藏着的兔子拿出来:“大婶,这是我奶让给你们送来的,说这两天叔叔们给村里出力也累了,让你们补补。”
刘氏起初没看清楚那是啥,大虎补了句:“这是兔子肉。”
我滴个乖乖!刘氏惊喜得打开油纸,看到这么肥美的兔子,感觉得两眼发酸,婆婆有心了。另外听到动静的几个人也跟来屋里。大家起初看到了刘氏的激动样,随后看清楚是一整只兔子后,都又惊又喜。“大虎,回去告诉你奶,咱们为村里做事是应该的。”
耿寿激动得吞了口口水,还是老娘疼儿哩,竟然舍得给这么多。老大耿福道:“对了大虎,整只都送来了,你们还有吗?”
大虎点头:“有,大叔放心。”
他没说他们院里还有几只,这孩子心眼儿聪明。老二耿䘵就只知道呵呵笑了:“这种时候还能吃上兔子内,托娃们的福呢!”
大虎不好意思地笑笑,这就告辞回院了。留下的六个大人高高兴兴开始生火准备做饭。这种事情自然是妇人们受累此,三妯娌自然而然地忙活了起来,男人帮着把火生好,就回到正堂屋里闲聊去了。耿福拿出久违的小酒瓶:“不多,就这点了,今天晚上咱们兄弟仨每人喝两口,改明儿日子好过了,哥再给你们买大酒。”
耿䘵和耿寿高兴着呢,喝多喝少都是个气氛,他们激动得只搓手。过了一会耿寿终于憋不住提出疑问:“大哥,你咋不问问大虎这兔子是哪来的,咱老爷子昨天晚上就在大伯家修船,他可没上山,再说,就算真的上山也不一定能打到猎。”
“这不废话吗,咱们心里都清楚。”
耿䘵没心没肺的样子,而且这个小秘密只有他们耿家人和慈幼院里的娃晓得。“大哥,你也觉得是这么回事儿?”
耿寿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老大。耿福最稳重,做事情向来走一步看三步,要是没影子的事情他绝不会妄下决论,此时便道:“老二说得没错,应该就是那么回事了,要不然咱爹也没时间上山。”
“好家伙。”
耿寿瞪大了眼睛:“那得送多少只啊?再说,你们想过没,那老鹰为啥专往慈幼院里送?那天你们也亲眼看到了,它送那只野山鸡,还有能让爹变年轻的人参,为啥会这样呢?你们觉得这事儿奇不奇怪?”
“咋不奇怪,这就不是平常事儿。”
耿福深思熟虑的样子:“可是,娘说得很对,只要不是坏事儿那就是好事,既然是好事,奇怪又怕啥?自古以来世间就有神啊仙啊的传说,难说慈幼院真像娘说的是块菩萨地界,现在到了危难的时候,所以菩萨保佑着他们哩。”
“对,而且咱们还能跟着沾沾光。”
就能沾光这点对耿䘵来说,他已经很满足了。好比今天的兔子肉,要是沾不到光,他们就连兔子毛都吃不着。看大哥和二哥很豁达的样子,耿寿也没啥话说,他只是苦着脸喃喃说了句:“我只是在想,既然慈幼院里福气那么好,那要不然咱们全搬过去一块儿住呗。”
“哧!老三你想啥呢?”
耿䘵觉得这个注意莫名其妙,哪有自己家不住跑到慈幼院里住的,而且沾福气这种事情他们住进去了也不一定能沾到。耿寿瞥了他一眼:“二哥,难道你不想要个自己的娃娃么?”
呃!这话说的,把天给聊死了!耿福和耿䘵顿时哑巴了!耿家三兄弟只到现在一个都没有所出,这是他们的内心最深处的痛。堂堂男子汉,媳妇竟然都怀不上娃,村里人虽然没有当面说过他们,但背后嚼舌根子的可不少,就那些长舌妇,要不是老娘跟她们干过几架,还不定得传成啥样呢!因此谁不想呢,哪怕他们三兄弟不管谁家有一个,那都算是有个交待了。不过耿寿这么一说,到也提醒了大家的思路。耿福和耿䘵沉默了一会看向对方,再看向耿寿,都想着,这个法子,他们以前咋没想到过呢?“那要不,咱们去跟娘说说?”
耿福终于寻问似的开口。“行。”
“我看行。”
耿䘵和耿寿这就赶紧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