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婉婉根本就不知道应该如何解释自己的罪行,只能硬着头皮到正堂去。她才踏进正堂的门,就被李谡甩过来的滚烫茶盏吓了一大跳。她双膝一软,直接就跪了下去。刘大人和刘夫人看得是一头雾水。“世子,这是怎么了,我家婉婉今日只去了一趟陈家,绝对没有犯什么错的。”
刘大人这下子算是看了明白,这李谡哪里是对刘婉婉有了什么情愫,分明就是过来找茬的。可偏偏人家是燕王世子,是皇后亲弟,他只能低眉顺眼。李谡冷哼一声:“你且问问她,今日在陈家都做了些什么吧。”
刘大人对着刘婉婉,怒目圆瞪:“孽障!你今日都做了什么?”
“爹,我今日当真不是有意的,我不过是一时失手才将酒泼到了陈宝珠的脸上,不是有意的。”
刘婉婉连忙哭了起来。左右那杯酒已经泼了出去,就算李谡有通天的本事,也不能再拿着那杯酒过来质问她。刘大人对此并不以为然,不过是泼了杯酒,赔礼道歉也就罢了,不算什么要紧的事儿。李谡脸上的冷笑更深:“哦?那你酒盏中的木芙蓉是从何来的?”
“什么木芙蓉,世子分明是想冤枉我!”
刘婉婉打定李谡没有什么证据,挺直了自己的腰板,一脸无所畏惧的样子。刘大人看到她这副模样,只觉得刘婉婉不争气。李谡从怀里拿出一个匣子,里头正是方才的酒杯,已经泼出去的酒偏偏还剩着几滴。他将酒杯拿出来在刘婉婉的面前晃了晃,冷哼一声:“刘姑娘当真觉得本世子是无理取闹吗,要不要本世子请太医来验验?”
“哦?本世子忘了,蓄意害人,按理是应该上公堂的,本世子还是请大理寺的人过来断案吧,要是陈宝珠醒不来,你怕是要把牢饭坐穿了。”
李谡对刘婉婉没有丝毫的怜悯,甚至还觉得有些嫌弃。他对陈宝珠的情意并没有随着时间的迁移而减少,反而日益增加,只要是会伤害到陈宝珠的事情,他都不能容。“不过是木芙蓉而已,我素来爱它,难道就不能放到酒里吗?难不成就因为陈宝珠对木芙蓉过敏,世子就准备让天底下都没有木芙蓉不成?”
刘婉婉丝毫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处,反而更加咄咄逼人。李谡等得就是她这句话。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来刘姑娘是知道宝珠姑娘对木芙蓉过敏的,却还是这般作为,安的是什么心?莫不成是皇后娘娘上次给的责罚不够吗?”
“我……我……”刘婉婉吞吞吐吐的。她到如今还记得自己被皇后责罚之后到底有多丢人,不少女子都为此嘲讽自己,就连刘娇娇一个庶女都爬到了自己的头上。李谡当然不会亲自动手收拾刘婉婉,他把压力给到了刘大人这边:“刘大人,你的女儿做出了这样的事情,致使宝珠姑娘现在还昏迷不醒,你不该给本世子,给陈家一个交代吗?”
刘大人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吐沫。要知道李谡能够有现在的身份地位,靠得不单单是皇后和燕王的势力,更多的是他自身就有别人没有的本事,再加上手段狠辣,朝堂中一般人都不敢得罪他。既然对方都已经开了口,刘大人连忙将自己的态度摆了出来。他大喝一声:“孽畜!你看看你现在干的都是什么事,屡次得罪宝珠姑娘,现在竟然还想置人于死地,你这样的女子,我实在是不能留,依我之见,今日不用家法是不行了。”
刘大人说完这些,连忙去看李谡的模样。对女子用家法,先不说名声上不好听,就连身子都受不住。他如今正等着李谡开口替刘婉婉求情呢。谁知道李谡不但没有开口,甚至还透出了快点打的眼神。刘大人知道事关陈宝珠,应该陈家和赵家的人上门才对,到时候自己随便糊弄糊弄,事情也就过去了,谁曾想就摊上了这么一个活阎王。他原本就猜测李谡和陈宝珠的关系不一般,现在这样是更加证实了他的猜测。既然如此,他就不能不罚。且说陈家这边,因着陈宝珠本就对木芙蓉过于敏感,今日又受了那么多的量,现在还能有口气已经实属不易。赵靳为了她请遍了全京城的郎中,施针不成,连药也灌不进去。“庸医!全都是庸医!”
赵老爷子一直都是最疼爱自己那个女儿的,只可惜她年纪轻轻的走了,险些要了他半条命,好在留了这么个外孙女,还能让自己有个寄托,要是她再出个什么事儿,自己是没有活头了。他重重的一拍桌子,吓得陈炳生都不敢吱声。赵老爷子指着陈炳生的鼻子,痛骂了一场,又继续道:“我看就是你们陈家的风水不好,我好好的女儿过来没了,我外孙女又成了这样,这里是不能再待了。”
周氏坐在下头,心里头暗暗得意。她已经听闻了赵老太太明里暗里让陈炳生休妻的事情,本来还发愁要用什么办法除掉陈宝珠,让陈家和赵家断了来往,没想到刘婉婉竟然就给了自己机会,不用自己动手,陈宝珠难说活下来,她怎么能不得意。“岳丈,你这是在说什么话,家里头有我母亲教养珠姐儿,还有这么多的姐妹给她作伴,怎么能叫她住到您那边去,说出去只会让人家笑话。”
陈炳生丝毫不在乎陈宝珠的死活。一个女儿罢了,又不能建功立业,没了就没了。赵老爷子闻言,冷笑一声:“你去外头瞧瞧,他们笑宝珠笑得还少吗?你哪里有什么父亲的样子,满脑子都是陈家的脸面,可怜我的珠姐儿命都要没了。”
“我且告诉你们,要是她有个什么好歹,我就算是豁出这条老命去,也要你们陈家上下都跟着陪葬,咱们都别活!”
他说完这些话,外头就传了声音出来:“宫里头的章太医来给珠姐儿把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