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周围的空气瞬间安静下来。饶是觉得已经见惯了大场面的黄三此刻也有些胆怯了。但害怕只是片刻的反应，一想到自己的老主人，黄三硬着头皮看向朱标。“还记得被你们处死的黄子澄黄大人吗？”

“我是黄大人府上的家奴，我叫黄三。”

“我家老爷平日里为人和善，待人友好。”

“他就喜欢画个画，其他的什么都不会做。”

“你们为什么非要他死不可呢？”

说完黄三满脸恨意的看向朱标，听方大人说就是他们陷害黄大人的。搞清楚这人的身份后，朱标冷着脸继续说话。“如此说来，你去御马苑下毒是为了替黄子澄报仇？”

听了朱标的话，黄三抿了抿嘴唇，眼神闪烁，脑袋不自觉的看向别的地方，而后吐出两个字。“是的。”

捕捉到黄三有些不自然的神情后朱标继续问道。“你一个黄府家奴是怎么进入御马苑的？”

“是太仆寺卿赵大人带我进去的。”

“他带着小民混进太仆寺，大黄也是他放进袁大人房间的。”

说完黄三满怀心思的看了朱标一眼。听了黄三的话，朱标却是眉头紧皱。“赵大人？”

朱标想起有一次袁道明来东宫回禀公务时身后跟着的就是太仆寺少卿。那次就见太仆寺卿赵永忠有意无意的排挤袁道明，想在朱标面前抢露风头。想到这里，朱标继续问道。“那你也是赵大人指使的？”

听了朱标的话，黄三故作思考，而后说道。“是的，赵大人对小民说他亲自下手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所以需要借助小民来做这件事。”

“这样他就有了不在场的证明。”

说完黄三看向朱标，怕朱标不相信，他继续解释。“听赵大人说嫁祸袁大人是为了除掉袁大人，自己当太仆寺卿。”

“小民说的句句属实，求大人明察。”

黄三顺水推舟将一切都推在了太仆寺卿赵永忠的身上。方大人说过，只要不该说的别说，就能保他平安。思虑间朱标想起黄三说过的话，继续提出自己的疑问。“就算赵大人是太仆寺卿带你进去也得查验你的身份，你不是公差，他们怎么会放你进去？”

“大人说的这个，这个简单，伪造一个公文就进去了。”

说完黄三随手从身上掏出来一张纸递给朱标。简单？朱标颇为疑虑的接过黄三递过来的纸。看完纸上的内容，朱标怔在原地。此时朱标的内心震惊极了，脸色也肉眼可见的难看起来。只见朱标手里握着的是一张黄三伪造了身份的公文。“这个？”

朱标拿着公文看向黄三。“是赵大人给小民的。”

生怕朱标想不到赵大人，黄三主动提醒出来。审问到这里幕后指使查了出来，犯案动机也知道了。这一切都与文臣毫无关系，也不是朝堂争斗引起来的，只是因为赵永忠与袁道明上下属感情不合导致的。但当这个审判结果摆在朱标面前的时候，朱标竟然没有想像中的那种轻松。想到这里，朱标对着锦衣卫发出命令。“毛骧，将黄三继续扣押，另外将太仆寺卿赵永忠缉拿归案。”

就在朱标夜审黄三的时候，方孝孺忍耐不住来到了刘仲质的府上。方孝孺在刘府大厅里焦急的走来走去时刘府的管家刘大拿着烛火在刘仲质的卧房外面敲门。“老爷，老爷，方大人来了。”

“不见，不见，就说我已经睡下了。”

被吵醒的刘仲质窝着一肚子的火气说道。此时老管家刘大也是被催的没办法了，才没办法大着胆子过来吵醒刘仲质。“老爷，我说了，但方大人不走，非要见到您不可。”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无奈之下刘仲质披着衣服睡眼惺忪的来到大厅。“方大人，你们年轻人不睡觉能熬得住，老夫年老体衰，经不起你这么折腾啊。”

方孝孺顾不上刘仲质抱怨，开门见山的说。“刘大人，这次出大事了。”

看着老是一惊一乍的方孝孺，刘仲质坐到上位继续眯着眼睛养神。看见刘仲质毫不在意的样子，方孝孺恨不得走过去把他摇醒。“黄三被抓了。”

听到这里刘仲质立马睁开眼睛，清醒了过来。“方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下官今天晚上让黄三夜探太仆寺，去御马苑查看马的情况。”

“他已经出去很久了，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下官猜测他可能被抓了。”

方孝孺没有一丝隐瞒的将事情巨细无遗的交代出来。听完刘仲质摸着下巴陷入沉思。“之前黄三有失联过吗？”

“一次都没有，他做事向来很有分寸。”

“所以下官才放心的将这件事交给他做。”

方孝孺仔细回忆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将他的看法说了出来。回想起太子在朝堂上说的马已经有所好转，甚至可以如期出征，再加上黄三的失踪，刘仲质心里冒出来一个不好的念头。“恐怕黄三真的出事了。”

“那现在应该怎么办啊？刘大人。”

听了刘仲质说的话，方孝孺心里更着急了，他不停地在大厅里走来走去。此时坐在上位的刘仲质抚着胡子看向方孝孺。“方大人别急，总会有解决办法的。”

“黄三那边我让你交代的都交代了吗？”

“都按刘大人说的办了。”

看到刘仲质如此淡然，方孝孺的情绪也渐渐稳定下来。“那就安心吧，方大人。”

“这件事还查不到你我头上。”

刘仲质难得的耐着性子劝诫方孝孺。方孝孺看着很冲动，但比较好的一点是听话，让他做的事儿他全都做了。“刘大人何出此言？”

方孝孺还是有些不太安心，一直追问着。“方大人忘了还有一个人吗？”

“赵大人？”

方孝孺想到了涉及此案的另一个人。只见刘仲质笑着点了点头。“就是此人。”

“只要黄三将此事说成是赵大人主使的，不就可以了吗？”

听了刘仲质说的话，方孝孺彻底的放心下来，因此这些话是自己亲口对黄三说的。但很快方孝孺又想到了一件事。“那赵大人会配合咱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