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荣轩的安排让王弼满意的点了点头。正当王弼要说什么时,随从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王大人,宇文大人来了。”
闻言王弼当即愣在原地,宇文尘?是有些日子没见他了。见状陈荣轩立即起身告辞。“既然王大人有客来访,小民先行告退。”
王弼闻言挥了挥手,陈荣轩这才躬身退下。没多久宇文尘从外面走了进来对着王弼拱手作揖。“王大人,好久没见了。”
“自从来到嵫阳,咱们还没好好坐下来聊过天。”
看到宇文尘的王弼也是笑意盈盈的招呼着。“宇文大人,快请坐。”
“这些日子老夫天天约见那些供应货物的商人,忙得脚不沾地的。”
“这不前两天才把石料什么的确定下来。”
待宇文尘坐定后,王弼热情的凑了过去,继续说道。“之前老夫拿熟土换了生土送去给那靖安王看,你猜结果怎么样?”
“他一个自幼在宫里长大的小屁孩竟然还能分得出来这两种土不一样。”
“依老夫来看,对于治水,这靖安王也不是什么都不懂,他还是做了点功课的。”
王弼刚说完,宇文尘接着说道。“他不止懂,他知道的还不少。”
说着宇文尘从身上掏出朱允熥给他的图纸,递给王弼。“你看这个。”
“你能看出来这是什么吗?”
闻言王弼看了一眼宇文尘后将视线转移到图纸上,一张张翻开仔细查看。只见王弼先是敛起笑容,一脸认真的看着图纸,看着看着他充满好奇,而后不可置信的问道。“这……这是。”
不待王弼说完,宇文尘接着说道。“没错。”
“这就是靖安王治理泗水河修建的工程。”
“对了,它还有名字叫减水坝。”
“听那靖安王说是通过开闸、关闸能控制洪水。”
宇文尘的话让王弼直接怔在原地。沉思片刻后,王弼抬头看向宇文尘。“减水坝?控制洪水?洪水还能控制?”
“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呐。”
说着王弼再次低头看向图纸,图纸上阀门的位置、大小、尺寸标注的很详细,这份图纸一看就十分具有专业性。“这是那靖安王画出来的?”
闻言宇文尘摇了摇头。“不知道,我见他从身上掏出来的。”
“也不知道这玩意儿到底能不能行?看着工程倒是不小。”
说实话宇文尘的疑问王弼也有,继而王弼摇了摇头。“不知道。”
想到这两天在州衙发生的事情,宇文尘接着说道。“除了这图纸之外,靖安王还弄出来一件东西。”
“他昨日还特意叫我过去观看。”
“用石灰岩、黏土、铁矿做出来一个叫什么、好像是水泥的东西。”
“你知道水泥吗?比石头还硬。”
“这是我亲眼所见的。”
自从宇文尘来后,王弼的嘴巴就没合上过,什么减水坝,什么水泥?这些听都没有听过的东西,都是哪里来的?不待王弼回过神来,宇文尘沉声说道。“靖安王那小子不好对付。”
“他绝对不是省油的灯,咱们这次一定要谨慎小心。”
这话王弼也是十分赞同,接着他若有所思的说道。“要是那靖安王好对付,也不至于让楚王朱桢头疼了。”
提起这个宇文尘也是脑袋大,对此他是深有同感。“想必王大人应该有所耳闻,二爷的粮仓也是被那小子占了的。”
“要不然二爷也不至于大动干戈,将我派到这个鬼地方。”
说完宇文尘重重的叹了口气。看到宇文尘这丧气的样子,王弼啪一声拍案说道。“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
“我就不信咱们两个人还弄不过一个小屁孩儿。”
“这些账咱们一定要从靖安王身上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闻言宇文尘点了点头,只见宇文尘的眼中闪过一抹狠厉,而后接着说道。“明的不行,咱们暗的来。”
“这么大的工程,我就不信这靖安王全都能顾得上。”
“只要咱们耐心等待,行事小心,总能找到机会对付他,一定要让他一招毙命。”
话音刚落,王弼便凑到宇文尘的面前。“不知宇文大人有什么高招?”
宇文尘嘴角勾起,他俯身附在王弼的耳朵旁悄声私语。只见王弼嘴角上扬,满脸都是兴奋。几日后州衙大厅内接连几日天气都阴阴沉沉的,就算是正午时分大厅内依旧昏暗,更别说其他时间了。此时朱允熥正端坐在椅子上,沐晟则站在一旁。外面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很快毛骧从外面走进来对着朱允熥躬身行礼。“郡王,最近李文耀和一个商人往来十分密切。”
“顺着李文耀这条线索,下官查到了陈荣轩身上。”
“这陈荣轩是王弼挑选出来的供应商,下官听李文耀他们说碍于王弼的身份,那陈荣耀实际上是替王弼做的买卖。”
说完毛骧抬头看了一眼朱允熥,接着说道。“还有件事,下官觉得有些奇怪,但又想不到哪里不对劲儿。”
闻言朱允熥看着毛骧,面无神色的说道。“但说无妨。”
继而毛骧继续躬身说道。“下官派出去暗查的人回来和下官提及,这王弼他们做的青条石是用醋蒸过后架在火上烤的。”
这话听在朱允熥的心里无异于惊雷,他知道王弼没怀什么好心思,但没想到王弼胆大到这个地步。这青条石用醋蒸过再架在火上烤,那不就烤成石灰了吗?这石灰一点都不结实,用它做出来的减水坝可算的上名副其实的豆腐渣工程。若是自己没有提前知晓这些石料有问题,就这样修建减水坝、修建房屋,等到下次洪水来临时,堤坝会被全部冲毁,房屋全部坍塌,到那个时候老百姓的死伤不计其数。这王弼是在拿无数老百姓的性命给他朱允熥下套啊!想到这里朱允熥面色阴沉,他接着问道。“王弼他们生产出来的石料全部都是用醋蒸过的吗?”
虽然不理解朱允熥说这话的目的,但毛骧依旧老老实实的回道。“不,是分开做的。”
“有的拿醋蒸过,有的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