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凌越将窗户合上走回到了桌前。虽然一瞬间的确想一走了之,但这里醉香楼,留她孤身在此,实在太危险了。就算要离她远一点也不是这个时候。二人沉默间,门外便响起了丫丫的声音,“姑娘没有瓜子了,花生可以吗?”
夏舒舒连忙应了一声,“可以。”
她回头想劝周凌越藏起来时,人已经不在了。夏舒舒又看了一眼窗户,确定他没有翻身跳下去,这才敢起身去关门。丫丫看她不吵不闹的,便也跟着放松了戒备,二人嗑完花生,她便听话地下楼去了。夏舒舒这才敢打开衣柜的门。周凌越长手长脚地躲在里面,显得有些狼狈。她忍不住嗤笑了一声,“柳大人什么时候才会行动,你总不能一直躲在柜子里吧?”
“柳鑫什么时候来?”
“不知道,他晚上应该会回柳府吧,毕竟还要在柳大人跟前装样子呢。”
周凌越便从衣柜里专了出来。“那最迟应该就在明天早上。”
嗯,这么说的话,他……晚上也不回去吗?夏舒舒下意识地瞟了一眼那张轻纱薄雾围成的拔步床。有周淼在的话也没觉得有什么旖旎,要是晚上就他俩,而且还在他说的那样的话以后,这氛围实在有些太怪了。周凌越顺着她的眼神便猜到了她在想什么,“需要我回去陪周淼吗?”
她赶紧摇头,虽说柳鑫需要在柳文君跟前刷存在感,但他是个变态啊,变态心思谁能猜得准啊。保险起见还是留他下来吧。见此周凌越也忍不住勾起嘴角笑了。只是这笑又很快隐了下去。刚被拒绝了啊。傍晚的时候丫丫送过一次饭,老鸨不放心还亲自登门了一趟,见到夏舒舒时她似乎有些意外,“姑娘可真是招人喜欢啊。”
明显是记得她的。夏舒舒抬头看她,才发现老鸨身上还缠着绷带,想必是周凌越做的好事的,但即使刚刚被揍过一顿,她还是没有安分啊。“你记得认得我,就应该清楚,文良县的女医可不多,而我刚好是为柳夫人看诊的女医。”
“那又如何,别说你只是个女医,我这儿可是连廷尉之女都调教过的。”
廷尉……是个挺大的官吧。夏舒舒捏紧了自己的手指,这老鸨胆子还真够大的。只是连廷尉之女都敢染指,她背后的势力怕是不容小觑。柳文君一个小小的县令可以奈何得了她吗?见她不说话,老鸨便更得意了,端着打着绷带的手将她打量了一翻,“你这样的身段样貌,当个女医实在太屈才了,跟着那位贵人过好日子不好吗?”
原来是先劝,劝不动再打呢。夏舒舒笑笑,“妈妈说得有理。”
“我瞧着你也是个聪明的,这些道理你自己悟一悟,也好少吃些苦头。”
她便又点了点头,“知道了。”
老鸨见她是个识趣的,晚饭也给的丰盛了一些,夏舒舒还是有些不敢吃,于是问她,“那位贵人今夜不会过来吧?”
老鸨青一块紫一块的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怎么,这就耐不住了?”
夏舒舒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还得装出一副受用的模样,“不是,若是他要来,我也好准备一下。”
“放心吧,那位贵人今夜不会来了。”
如此夏舒舒也松了口气,柳鑫不来也就证明那饭菜里没必要下东西的。等人走后,她反锁上了门,这才招呼周凌越来吃晚饭。入夜后,丫丫登门询问她是否要沐浴,夏舒舒想都没想便拒绝了,别说沐浴了,她连脸都懒得洗。洗白白干嘛?好让人欺负啊。周凌越站在身后似笑非笑的盯着她,一副将她看穿了的模样。打发掉丫丫后,她打算坐在椅子上凑合过一晚。周凌越倒是没客气,扯过被子合衣便趟了上去。夏舒舒正要松一口气的时候,大门便响起了敲门声。夏舒舒浑身一僵,急忙看向了周凌越,柳鑫不会回来了吧?床上的人也是翻身而起。好在这时门外想起了跳跳的声音,“夏大夫,你睡了吗?”
二人松了一口气。夏舒舒这才开门将跳跳迎了进来,见到周凌越时候跳跳还吓了一跳,“原来周公子也在呢。”
那她真就是白担心一场了。夏舒舒却以为是文夭夭出了什么事,“夭夭姑娘有什么事吗?”
“我家姑娘倒是没什么事,就是听丫丫说你被关到了三楼,所以让我来想办法放你出去。”
如此倒没什么必要了。“没事,我们有安排的,你们明天尽量不出门就行了,如果干得好,我们甚至不用出那一百俩就可以为你赎身呢。”
听见赎身两个字的跳跳双眼放光,“真的吗?”
夏舒舒用力地点了头。跳跳生怕她会反悔一般,连忙补充道:“那你们有需要一定要告诉我哦。”
夏舒舒想了想,“你今晚没什么事了吧?”
“没了。”
“那你留下来陪我吧。”
留她和周凌越独处确然尴尬。一直沉默的男人皱眉想拒绝,跳跳却已经抢先一步答应了,“好的!”
周凌越:“……”真是一点眼色都不会看啊。有了跳跳的加入,夏舒舒便取了纸笔来教她写字,一直到她哈欠连连扛不住趴睡在了桌上。跳跳起身想招呼周凌越抱她上床睡,然而等她回头才发现原本靠在床上的男人已经走过来了,她刚想开口,周凌越却瞪了她一眼,而后又将衣服披在了夏舒舒身上。跳跳只好压低了声音,“公子为何不让夏大夫去床上睡呢?”
“没必要。”
没必要同跳跳解释太多,也没必要让她为难了。跳跳似懂非懂,虽然觉得周凌越不让她去床上睡觉的行为有点过分,但又隐约觉得这样似乎也没什么不好的。一直到鸡鸣声响起,夏舒舒这才撑着懒腰醒了过来。跳跳已经不在房里了。她侧目看见了自己身上的衣服,起身想还回去时,周凌越也刚好醒了过来。“跳跳什么时候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