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凌越这才慌了,她是真的打算跟他分道扬镳了。“孩子也不是你一个人的,我知道你们都喜欢儿子,所以我不会跟你抢周焱,但你得把周淼给我。”
“我若是不给呢。”
甩开他,门都没有。夏舒舒咬着唇将手收了回去,不给……就不给吧,这答案其实也在她心里占更多可能。就算是女儿,在皇室,作用也是很大的。但一想到周淼的结局,她还是难过地红了眼,“不给就不给吧,你对她好就行了。”
不,现在的周淼已经不一样了,她会数学,他不会舍得她去和亲的。这样想,她也松了口气,那就这样吧,毕竟她也不是原主,这俩孩子本也不是她的孩子。周凌越捏紧了拳头,原以为周淼还能拖住她,想不到她却这般洒脱,说不要也就不要了。“那就这样吧,你带周焱和周淼走,我也会改名换姓离开这里,以后不会给你带来任何麻烦的。”
周凌越越听越惶恐,伸手便抓住了她的肩,居高临下地压迫过来,“夏舒舒,你究竟有没有心?”
对他没有留恋就算了,自己养大的孩子也能这样轻易舍弃吗?夏舒舒瘪嘴,想哭却死死咬紧了牙关,她要是真的没有心就好了,分别的时刻也就不会难过了。周凌越看着她一副想哭又不敢哭的模样,心也跟着软了,“不说气话了好不好?”
那些话对他来说何尝不是刀子。这一路,他幻想的都是带着她去外面的世界,看好奇张望的模样,她值得去看更好更广阔的风景。夏舒舒终于还是憋不住地滚下两行热泪来,“不行的。”
现在走了更好,趁着她还没有深陷其中,趁着她没有无法自拔,她不想等他命中注定的女主角出场,自己却变成像原主一样的妒妇。她不喜欢那样的原主,更不会喜欢那样的自己。周凌越抽手替她擦过眼泪,忍着满口的心疼问她:“就这么……不想跟我一起?”
他承认,他以前对她不好,但他也有改变啊,她难道看不见吗?“不是……”夏舒舒摇头。周凌越大喜,“那是为什么?”
“我……我怕。”
剧情可以改变,但那些人都是会出现的,她以旁观者的身份看过他对另一个人的喜欢,所以才会更清楚的明白自己的存在有多可笑。周凌越稍微松了口气,“不怕的舒舒。”
他什么都不懂。他现在对她的感觉,是责任,是新奇,甚至还有利用,等他遇见那个人,他才会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喜欢。夏舒舒狠下心来推开了他的双手。她从来都不是拖泥带水的人。她抹了把脸,“就这样吧,你们先走,我带着跳跳跟师父去谷里学医。”
周凌越垂下了眼,“你心里还是没有放下扈三郎是不是?”
就那么喜欢他吗?从前不知道也就罢了,知道以后,她看扈三郎的每一眼都像把尖刀一样扎在他身上,他以为拉开距离让自己冷静一段时间就好了。他的雄心壮志绝不允许他在一个女人身上浪费时间。但他还是太低估了她在自己心里的地位。那离开的每一天,每一天都在想她,实在忍不住的时候就想着算了吧,就这样吧,她不喜欢也嫁给他了,留不住她的心,留住她的人好。可明确地听见她说不喜欢的时候,他还是像个胆小鬼一样临阵脱逃了。柳文君传信来说柳家联合山匪要置之于死地的时候,他日夜兼程飞奔到她身边,看到她缩在他怀里大哭的时候,他就彻底卸下了所有的自尊和防备。就这样吧,不喜欢也这样吧,他离开不她了。夏舒舒被他这话气笑了,跟扈三郎有什么关系,那都是几百年前的事了,何况,喜欢扈三郎的也不是她。但……他要这样想的话,就这样想吧,堂堂一国皇子,总没有带绿帽的喜好吧。容不下她吧,厌弃她吧,将她打一顿再抛下吧。所以,她轻轻地点了头,“嗯,如果不是你突然出现,现在我与他也该是琴瑟和鸣,日子过得顺遂又平安了吧。”
周凌越握紧了拳头,一想到那样的画面,他就控制不住想直接掐死扈三郎,但……如果真的那么做了,她大概会更恨他吧。他连扈三郎都不敢动。“他家娘子都快生了。”
“嗯,没关系,我自己知道就好了。反正我不也跟你生孩子了吗?”
这样挺好的,她也不用对扈三郎感到歉疚了。周凌越只觉得她拿了把刀扎在了自己的胸口,他不想再听下去,也不想放她独自思念扈三郎,于是抬起了手。夏舒舒锁缩了缩脖子,还以为他是要来打自己,但转念一想,她把这话都说了,他肯定气死了,打一顿让他出口气,然后再丢下她也行。不就是一顿揍嘛,她忍得了。周凌越的手落在半空,他皱眉。本想打晕她直接带走的,但她缩着脖子,他都又怕伤了她的头,举着胳膊半晌都没落下去。夏舒舒看他半天没打过来,还以为他是冷静下来了,身体也跟着放松了几分,偏偏周凌越这小人就趁她放松时一手劈到了她的脖子上。夏舒舒身子一软,直接栽进了他怀里。昏迷前她还在心里骂:他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周凌越弯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眼里全是满满的戾气,“夏舒舒,这辈子,你都别想逃离我的身边。”
是她自己来招惹他的,现在想一拍两散哪有那么好的事。况且……他也离不开她了。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人,还是睡着了好,睡着了就不会总想着逃走了。目光随即又挪到了她腰间,他颠了颠怀里的人,抽出一只手来将她身上的银票抽了出去。女人有钱就变坏,还是他替她存起来吧。屋里人垫着脚尖还在等人,远远便看见周凌越抱着人走了过来,他也没有松手,只是下令,“马车还等着的,收拾行李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