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惜时在原地站了几秒,才走到柜台前,就看见老板缩在角落里,柜台将他遮挡的严严实实。见到阮惜时过来,老板不由瑟缩了一下。阮惜时嗓音轻缓:“拿一壶酒。”
老板赶紧起身,哆哆嗦嗦的给她拿来了一壶酒。阮惜时打开酒盖,手指沿着边轻轻敲了两下,似乎在看这酒如何,然后在老板害怕的目光中将酒盖盖上,提着酒壶走到了桌前。她给自己倒了一碗酒。酒香立刻吸引来了其他人的注意力。“你小子来干事还喝酒啊!”
那尖嘴猴腮的男人盯着酒碗道。阮惜时端起酒碗,压低了嗓子:“喝碗酒壮壮胆。”
“壮胆?”
尖嘴猴腮的男人哈哈大笑,一脸瞧不起的神色,“你胆子这么小,是怎么做这行的?”
他说着伸手一把将阮惜时手里的酒碗夺过去,咕咚咕咚就把一碗酒给喝了:“这味道不错啊!你小子,可真会享受!”
他转头招呼其他人:“来,你们也过来尝尝咱们这位小哥的‘壮胆酒’!”
他故意恶心阮惜时,就想看到阮惜时这种细嫩的小白脸生气的样子。这些人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刚闻到酒味就都馋了,瞧见阮惜时好欺负,也都一个个过来,一人一两碗的,很快就把这壶酒给喝空了。阮惜时静静坐着,低垂着眼睑,看起来好像很委屈的样子。“喂,怎么不说话?”
尖嘴猴腮的男人伸手推她。手指还没碰到阮惜时,却忽的眼前一黑,喉咙里涌出腥甜。他张开嘴,手一摸,就看见手上全都是血。“咚。”
他一头栽倒在地上。其他人惊恐的看着他。阮惜时这才抬起眼,眸光潋滟的看向他们。众人意识到不对劲,伸手去扶桌椅,想要抓阮惜时,但已经来不及了。他们接二连三的倒了下去。阮惜时淡淡看着他们倒地。直到确定最后一个人都倒下了,她才站起身来。她从怀里迅速掏出半枚药丸,塞进了那个尖嘴猴腮的男人嘴里,细长的手指抓住他的胳膊,嗓音冰冷:“是谁雇佣你们来杀傅云霆的?”
“你是……谁?”
男人感觉到一阵凉意,脑袋稍微有了一点清醒。“这不关你的事,你只要告诉我,是谁要你们来杀他的。”
阮惜时的嗓音又恢复了女孩子柔软的声调,只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却令人浑身发冷,“这毒药,会很快腐烂你的五脏六腑,你要是说了,我就考虑给你另外半颗药。”
“我说,我说!”
男人吓得魂不守舍,“我们……”话还没有说出口,门突然砰的一声,又被打开。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从外头进来,一眼就看见了阮惜时,和倒在地上的男人们。“老八!”
其中一个喊道,又目光凶狠的看向阮惜时,“你是什么人!”
他唰的掏出了一把枪,对准了阮惜时。阮惜时看着黑洞洞的枪口。她微微松手。“给我药……救我!”
那尖嘴猴腮的男人摔在地上,朝着她伸出手。然而下一刻,他的脸庞就骤然扭曲,口中涌出鲜血,砰的一头栽倒在地。阮惜时眸光冷淡。刚才她给这男人吃的药,只是可以暂时让他清醒一下而已,不能解他的毒。为了傅云霆,她也不打算放过他。见他倒地,这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都被震住了。举枪的男人眼里流露出狠光,咔的一下就打开了保险。“砰!”
枪响了。然而倒下的却是举枪的男人。男人胸前被打穿了一个大洞,已经死了。阮惜时开了枪以后,迅速就朝着另一边躲去。“妈的,她竟然有枪!”
有人先反应过来,唰的掏出了枪。“砰!”
一颗子弹直射进了另一个男人的脑袋。他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阮惜时,连一个字都没说出来,就倒在了地上。一群人齐唰唰掏出了枪支。“砰砰!”
震耳欲聋的枪声此起彼伏的响起。阮惜时迅速躲闪着,转头朝着后面跑去。她刚才就瞄见,那里有一扇窗户。突然间,一股刺痛的凉意袭来,她疼的脚步一慢,一枚子弹就破空朝着她袭来!阮惜时反应迅速,就地一滚,险险避开,同时缩在袖子里的手再次拿出枪,对准了追上来的男人的脑袋,砰的一枪射去。子弹不偏不倚,正中眉心。那人应声倒下。阮惜时喘了口气,立刻躲在了不知道被谁拽倒的桌子后面。刺骨的冷意一下一下席卷着她。她转头看向窗外。月亮已经升起来了。阴血咒开始发作了。“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阮惜时低喘。她用力握紧手里的枪,努力克制住骨子里不断翻腾的寒意,从桌子后面探头看去。几个男人拿着枪,朝她走过来。阮惜时的因为疼痛而开始发抖。她左手紧紧握住了右手,看着枪身上两条缠绕的蛇。这是傅云霆的枪。傅云霆还在等她。只有这一次机会,她不能有一点失误。身体里好似骤然有了力量,阮惜时深呼了口气,抬起手瞄准他们,然后干脆利落的扣动了扳机。“砰砰砰!”
连续几枪,弹无虚发。虎口被震的发麻。前面的几个男人全部被阮惜时放倒,后面的人下意识的躲开,阮惜时趁着这空档,已经飞速的跑到窗口,一个翻身从窗户跃了出去!“别放过他!”
后头有人喊。“把这小子抓住!”
身后的叫喊和飘来的血腥味,侵蚀着她的感官和嗅觉。然而更多的是身体传来的痛楚。落地的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好像被一根冰柱刺穿,阮惜时疼的浑身冒汗,腿脚发软。她滚落在地上,从旁边忽的伸出一只大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拉到一棵大树后。被抓住的瞬间,阮惜时的心跳都快要停止了。浑身骤然汗毛直立,她下意识举起了手里的枪。“唰!”
握枪的手腕也被用力抓住,下一秒熟悉的声音响起:“阮惜时,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