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惜时和宋玉霜对望一眼,不由心都提了起来。怎么听这两人的语气,似要打起来一样。难不成这个唐贞翌有什么特殊的身份?就在两人胡思乱想的时候,又听傅云霆开口:“有些东西能查到,但有一些事关家族秘闻,想要调查就要耗费不少时间精力,倒不如问你来的快。”
他道:“我查到,你祖上便是知名的玄术师,拥有特殊的血脉,血统纯正,所以按照唐家的祖制,是不允许嫁给普通人的。可是你的曾祖母唐贞翌,却爱上了一个不懂修行的人,嫁给他之后,血脉便一代又一代被稀释,最后到了你这一代,萧棋。”
他看着萧棋:“所以你懂玄术,却使不出玄术,再往下,到了悠悠,只怕是连玄术也不明白了吧。”
萧棋:“……那是堂姐不愿意让他学,说学玄术有危险,倒不如简简单单的做个普通人,反正我们的血脉越来越稀疏,懂不懂玄术,已经不重要了。”
他顿了下:“可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说了,有一些事关乎你家族秘闻。”
傅云霆沉声,“你曾祖母唐贞翌,是不是还有个哥哥?”
萧棋一时没出声。阮惜时好奇傅云霆怎么突然开始“关心”起萧棋的家谱了,忍不住微微探头,从假山的缝隙里,总算看见了他们两个对面而立的身影。萧棋面色不快,盯着傅云霆,显然傅云霆说的话,正中他的雷区。阮惜时心头有些纳闷。虽说这是他的祖宗,但一般人也不会提到自己的祖辈就露出这样的表情,就好像不愿意提及似的。好一会,才听萧棋出声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的祖辈瞒的很严实,甚至在族谱上,都消去了他的名字。”
傅云霆淡淡道,“但人生活过就会有痕迹,只要想找,总会有迹可循。”
他眸光如炬,盯着萧棋:“你的祖辈隐瞒了他的存在,是不希望这一脉被人轻易发现吧。因为他们的血脉很特殊,是不是?”
听到血脉特殊,阮惜时心头不由跳了一下。她心中隐隐生出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听到血脉,萧棋一张俊脸彻底沉下来:“傅云霆,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只是想问清楚。”
傅云霆道,“关于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萧棋神色冷淡:“这和你似乎没有关系。”
“有关系。”
傅云霆沉声道。他看着萧棋:“你应该知道,惜时也懂玄术吧?”
萧棋不知道他怎么突然会把话题扯到阮惜时身上,愣了下才道:“所以呢?”
“前几日,玉霜被抓,惜时去救她的时候,那个男人想要她的血。”
傅云霆道,“他曾提过,她血脉特殊,所以我就调查了一下她的家族,我发现,她的外祖母,也姓唐。”
阮惜时睁大眼睛。宋玉霜也惊讶的转头看向阮惜时。萧棋也是怔住了。他反应了几秒,消化了傅云霆的话,才道:“你的意思是,阮惜时的外祖母,是……”“如果我没有猜错,她的曾祖父,应当就是你曾祖母的哥哥,而惜时,是你的表姐。”
傅云霆语出惊人。萧棋半晌都没回过神来。阮惜时盯着萧棋,也觉得不可思议。萧棋是她表弟?这也太巧合了吧!好一会,萧棋看着他开口道:“姓氏相同的人多了去了,何况是追寻到祖辈,你怎么就能确定,她跟我有关系?”
“因为我所能查到的,只有到她的外祖母这一辈。她外祖父对外宣称,自己的夫人是名门望族,可我在调查的时候发现,这个所谓的名门望族,是捏造出来的,并没有这个家族。但她的外祖母在社交圈里这么久,却从未有人质疑过,为什么?”
傅云霆没有等萧棋回答,先自答道:“因为她的地位。她的外祖父也是一名玄术师,只是血脉稀薄,但他们在一起,也算是延续了玄术师的血脉。这个圈子里的人,都不约而同的信守了这个秘密,就为了抹去唐家另一脉的存在,让这个特殊的血脉,永远封存在历史当中。这只能说明,这一血脉非常重要,重要到关乎所有人的性命。”
萧棋手指蓦然捏紧。他脸色晦暗,却并没有反驳傅云霆的话。看来他也是知道一点内情的。“我找到了惜时曾祖母当年好友的儿子,他幼年时跟着自己的母亲,见过惜时的曾祖母,但对此事也是一知半解。所以我想,你应该更清楚。”
傅云霆看着萧棋:“我在惜时那里,见过你给她的手札,上头写着萧氏驱邪手札,但我想,它本来应当不是萧氏的东西吧?它或许本来该叫……唐氏驱邪手札?”
萧棋嘴唇动了动,脸色有些发白。见萧棋不出声,宋玉霜忍不住侧头,小声对阮惜时道:“你跟萧棋,不会真的是表姐弟吧?”
“谁?”
她话音没落,就听到假山后传来傅云霆冷厉的声音。这么小声也能听见?阮惜时和宋玉霜对望一眼,只能从假山后走出来。见到是她们,傅云霆微怔了一下,神色倒是和缓下来:“你们怎么在这里?”
他看着阮惜时:“你都听到了?”
阮惜时神色复杂的点点头,又看向萧棋:“我们真的是……表亲?”
“那就要问他了。”
傅云霆也转头看向萧棋说。萧棋一时无言。他盯着阮惜时,之前只觉得她亲切,看的顺眼,现在愈看,倒还真觉得她眉眼熟悉。阮惜时其实是有几分像萧云惜的,只是她眉眼偏温软,也不像萧云惜做事风风火火,所以骤的一看,才让人想不到一处去。好一会他才开口:“如果真如傅云霆所说的话,那……的确有可能。”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宋玉霜在一边轻声道,“怎么转眼功夫,你们就变成表亲了?”
“这事,也是说来话长。”
萧棋无奈道。“不然去我房里说吧。”
宋玉霜提议道。听刚才傅云霆和萧棋的话,阮惜时的身世似乎还是个秘密,最好还是找个没人能听到的地方。萧棋嗯了一声。傅云霆看了阮惜时一眼:“也好。”
四人便又转身回了后院。宋玉霜屏退了丫鬟,将门给锁上了,才转身看向傅云霆和萧棋道:“现在你们能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