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抽屉,里面有个绒布盒子,给我拿过来一下。”
“好。”
宫夫人转身去了。过了会,她拿来一个红色的四方盒子,递给宫老夫人。宫老夫人接过,有些费力的打开了盒子,就见里面放着两个玉镯,淡青色的光泽晶莹剔透,一看就是上好的玉。她朝着宫欣愉抬了抬手:“小愉,过来。”
宫欣愉乖巧的走过去。“手。”
宫老夫人说。宫欣愉伸出手,宫老夫人握住她的手,拿起其中一个玉镯,戴在了她手腕上。“祖母?”
宫欣愉不解。“这玉镯啊,是我的陪嫁之物。”
宫老夫人端详着她手腕上的玉镯,“这玉叫寒冰玉,百年难得一见,也是我阿爹无意中采矿所得。当时那些人要花高价买,阿爹都拒绝了。后来他把这块玉神神秘秘的藏起来,我和我姆妈都以为他要拿这块玉做什么大事,亦或者舍不得给人,怕被人偷了。这一藏就藏了好几年,直到我出嫁,才知道,原来他把这块玉做成了两个玉镯。”
宫老夫人想起往事,嘴角微微上扬:“阿爹是个不善言辞的人,我一直以为,他不够爱我。可直到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阿爹和姆妈一样爱我,只是他没有说出口而已,但他已经把他所能得到的最好的东西给了我。”
她的眼眶似有微微润湿。但她终归已经不是小时候那个会哭哭啼啼的小姑娘了。她很快缓了情绪,又转头看向阮惜时。她将宫欣愉的手放下,又拉起阮惜时的手,伸手去拿盒子里另外一个玉镯。阮惜时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赶紧想要缩回手:“这镯子太贵重了,我不能拿!”
“傻孩子。”
宫老夫人摇摇头:“如果不是你,我和我儿子都已经死了,哪里还能像现在这样在这里和你说话?”
她说着又看了宫欣愉一眼:“何况你和欣愉是好朋友,这镯子本就是一对儿,你们两个一人一个,也是正好。等日后我们老的都不在了,你们年轻人,就要互相扶持,千万不要忘记曾经的友谊和本心,知道了吗?”
宫欣愉连连点头:“我知道了!”
“姆妈,你说这些做什么!”
宫督军皱眉,心中不知为何生出不好的预感,“什么在不在的,有惜时在,你就别担心了!”
“你啊,就指着惜时!”
宫老夫人不赞同的看他:“惜时虽医术高超,但终归也不是什么神仙,哪儿什么重担都压在她肩膀上?这人生老病死都是常事,万不可心生怨怼,何况惜时这孩子纯良,这些年我也是把她当亲孙女看待的,你不可为难了她,知道吗?”
宫督军嗯了一声,脸上也浮出羞愧的神色:“知道了,是我错了姆妈。”
“嗯。”
宫老夫人这才点头,然后转头又将阮惜时的手拉过来,还是将另一个玉镯待在了她手腕上。青玉镯将阮惜时原本白皙的皮肤衬托的更加透亮。宫老夫人露出满意的神色,又拉着宫欣愉的手,同阮惜时放在一块儿,左右看去:“真好,真好……”她不知想到了什么,浑浊的眸子中染上了几分笑意和遗憾。没有人去打扰她。好一会,宫老夫人才放下了她们的手,长吁了一口气道:“好了,我也累了,你们没事我就安心了,都回去休息吧,别全都在我老太婆这里坐着了。”
“我想再陪陪您。”
宫督军道。“你自个儿身子都没好,在这陪我什么?”
宫老夫人却道,“你还是早点把自己身子养好才是正经!”
宫督军向来是个孝顺的人,听到母亲训斥,也只好放弃道:“那我回去休息,等明天再来看您。”
“好。”
宫老夫人这才答应。两旁的佣人又上前去扶起宫督军,宫夫人也跟在后面离开了。宫欣愉禁不住又看了祖母一眼。“走吧。”
阮惜时走过来道。宫欣愉咬了咬唇,又看向祖母,才转身同阮惜时一起出了房间。出了门,宫督军就先被扶回房间了。宫欣愉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关上的房门:“惜时,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有些不安。”
她转头看向阮惜时,眼里带着恳切:“惜时,我祖母会没事的,对吧?”
阮惜时一时无言。她定定看着宫欣愉水波潋滟的眸子,嘴巴张了张,却像是什么卡住了喉咙,说不出来。“好了欣愉。”
宫夫人走过来道,“你刚才没听你祖母说吗,别把重担都压在傅夫人身上,傅夫人已经在努力给祖母治疗了,你这么问她,岂不是给她添了压力?”
她说着看向阮惜时:“傅夫人,今日多谢你来了,能见到你,老爷和母亲都很高兴。”
“没什么。”
阮惜时摇头,又看向还闷闷不乐的宫欣愉,“我看老夫人精神还不错,你先不用担心,若是有哪儿不舒服,我再来给老夫人看。”
“嗯。”
宫欣愉点了点头,又看着阮惜时,“你要走了吗?”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阮惜时道。宫欣愉咬了咬唇:“你今晚留下来好不好?我们一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