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所有人跟着呼吸一窒。几个护士互相抱作一团,惊恐的盯着对准钱医生的枪孔。钱医生的瞳孔也猛然收缩了一下。但他并没有退却,在本能的恐惧之后,他更加直挺挺的站在那里。他毫无畏惧的盯着面前扶罗的军官。“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会改变我的话!”
军官面部肌肉抽搐着。他猛然一下扣动了扳机。“砰!”
一声枪响。子弹却是叮当一声,像是在空气中打到了无形的物体,掉落在了地上。所有人都愣住了。只有阮惜时一脸平静。“怎么回事?”
军官不可思议的看着掉在地上的子弹,他又举起枪,对着钱医生砰砰连开两枪。后坐力震的他虎口都疼了,钱医生却仍旧毫发无损。每一颗子弹在落到他身体之前,就啪嗒掉落在了地上。所有人都被惊的发不出声音来,甚至快连呼吸都忘了。军官还不死心,猛然转头从旁边的士兵手里夺过了一把枪,对准钱医生又是一阵扫射!子弹噼里啪啦,就好似冰雹一样,全都砸落在地上。一直到一把枪的子弹全都打完了,钱医生还一脸蒙的站在原地。“见鬼了!真是见鬼了!”
军官将空枪猛地往地上一掼,往后退了两步,死死盯着钱医生:“为什么枪打不中你!你是什么怪物!”
钱医生也是莫名其妙。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子弹到他面前,就好像碰到了一堵铜墙铁壁一样。但在意识到自己没死之后,他心里又好似腾出了一把熊熊烈火,令他的胸板更加直挺起来:“这是老天爷在救我!是老天爷在告诉我,我的选择没有错!”
他转过身,看向众人,嗓音激昂道:“你们看,连老天爷都站在我们这一边!大家千万不要放弃,要将这群侵占我们国家的坏人赶出襄城!”
一片安静。过了几秒,不知是谁开了口。“对,赶出襄城!”
“把他们赶出去!”
“这里是我们的国家,我们的土地,你们滚出去!”
有了开头,他们一个比一个声音要洪亮。有个人从地上捡起了砖石,猛然砸向扶罗军!“咚!”
一个扶罗军躲避不及,脑袋瞬间开了花!见到被砸中,其他人更是气质高昂,纷纷捡起砖石砸过去!像是被他们的气势吓住了,扶罗士兵纷纷后退了几步。“你们是疯了吗!”
那军官大怒。他转头对那些退让的扶罗士兵道:“杀了他们!把他们统统都杀了!”
既然不肯归顺他,那就没有活着的必要了。扶罗士兵们面面相觑。“怕什么,我就不信,他杀不死,这些人都杀不死!”
军官说着,举起手里自己的枪,随意对准了一个小护士,砰的开了一枪。“啊!”
剧痛传来。在关键时候,旁边的一个伤患反应极快,拉了那小护士一把,但子弹还是射穿了护士的手臂。护士发出了惨叫声。刚才燃起的士气,在一瞬间被恐惧击退了大半。见到打中了,军官脸上顿时激动大笑:“打中了!我就说,就算这个人杀不死,其他人也能杀得死!”
下一刻,他脸上的笑容,就变成了如野兽般的杀意,朝着身后一挥手道:“把他们全都给我杀了!我要让这里的人知道,不归顺我们,只有死路一条!”
“砰——”子弹的声音划破空气。阮惜时蓦的上前一步,抬起了手。金光罩瞬间在空中照耀出万千光华,将身后所有人全部笼罩其中。子弹打在了金光罩上,叮咚掉落在地。军官的双目一下子眯起来。“原来是你。”
他上下打量着阮惜时:“你是什么人?”
“我是华夏人。”
阮惜时平静的看着他说。“华夏人?哈哈!”
军官发出笑声,“你是在说笑话吗?”
话音没落,头顶忽的霹下一道雷,打在军官脚边!军官吓得直接跳起来,嗷嗷道:“什么,什么玩意!”
“你不是说是笑话吗?”
阮惜时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唇角微勾,眸子比天上的星辰还亮,“你现在觉得还是笑话吗?”
“你!”
军官愤怒,大喊道:“我管你使的什么妖法,我就不信你一个人,可以挡住我这么多子弹!杀,杀了他们!”
他双目赤红的大喊,一张脸狰狞似恶鬼。身后的士兵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立刻扣动了扳机。“砰砰砰!”
枪子如同疾风暴雨,汹涌的朝着阮惜时扑来。阮惜时调动全身的灵力,用力的撑起金光罩。子弹不断地打在金光罩上,又哗啦啦落下。她身后的众人都站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阮惜时感觉到剧烈的冲力不断传来,好似疯狂的敲打着她的骨骼,胸口骤的一阵闷痛,一股血腥味从嗓子眼里涌上来。“女娃娃,这已经超过你的极限了!”
崽崽蓦然出声道:“再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阮惜时呼吸急促:“可我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们死。”
他们就在她身后,如果她松懈了一秒,她身后的所有人,都会被打成筛子!“他们跟你非亲非故的,你救他们干什么?”
崽崽不理解,“保住自己的命才最重要啊!”
“他们是医生,是护士,是军人,只有他们活着,才有更多的人可以得到救助。”
阮惜时用意念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好像能从牙齿缝里挤出血来。她感觉自己的胸口好像被千钧重的大石头压着,又痛又闷。“如果襄城倒了,下一个就是云城,而后,就是我和你。”
阮惜时说完这句,就没有精力再用意念和崽崽说话了。她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撑起金光罩上。但胸口处撕开般的痛处在告诉她,她撑不了多久了。现在她所赌的,就是这些子弹先耗损完,还是她先倒下。阮惜时重重的呼吸着,感觉耳朵里都是嗡嗡的声响。她的手指不由颤抖了一下,金光罩裂开了一条缝隙,随着砰的一声响,一个医生被打倒在了地上!“王医生!”
有人惊叫。阮惜时却没有精力回头去看。那军官却露出了嗜血的兴奋:“快,再快点,她支持不住了!”
之前的一批人迅速退下,又换了一批。这已经是这里的扶罗军的最后一批持枪的人了。只等他们的枪支里没了子弹,就是他们反杀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