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禾渊愧疚地耷拉着脑袋，像被霜打蔫了的茄子似的，不敢抬头看沈姒烟的眼睛。初一瞧着他脸上那个红通通的巴掌印，心里忍不住多了几分同情。帕子下冷水绞干后，就递给了他。沈禾渊默默接过帕子，捂在火辣辣的脸上，疼得龇牙咧嘴。阿姐下手真是太狠了。可惜他现在是敢怒不敢言！生怕她发火，然后就不理自己了。沈姒烟见他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也不理他，自顾逗弄起了崽崽。沈禾渊好奇盯着崽崽，眼里的光芒越来越盛。这小家伙圆滚滚，胖乎乎，当真是可爱极了。“阿姐，这是什么？猫不像猫，狗不像狗的？”

沈禾渊最终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声。不等沈姒烟回答，初一就一脸鄙夷道：“少爷，您这眼神可不好，崽崽分明就是一只猫，小姐可说了，崽崽这是婴儿肥！”

沈禾渊一脸震惊，忍不住揉了揉眼睛。莫非是他眼花了？半晌之后，他才震惊点点头：“你说得对，这猫真是长得太肥了。”

沈姒烟忍住笑，没眼看着俩蠢货。简直就离谱！“阿姐，它叫崽崽吗？我能不能抱抱？”

沈禾渊一脸希冀。不等沈姒烟回答，崽崽就哼哼唧唧地转过身，直接用屁股对着他。沈禾渊震惊叫道：“阿姐！它竟然听得懂我讲话！”

沈姒烟挑了挑眉：“有什么好奇怪的，他老子也懂！”

“啊？”

“就崽崽的爹，小姐说崽崽爹可聪明了，也能听得懂人说话！”

初一在一旁解释道。沈禾渊激动极了，上前道：“阿姐，你能让我见见崽崽他爹吗？”

沈姒烟面无表情道：“不行。”

白二那体型，能直接把这小子给吓死！沈禾渊一脸失望，随即又盯上了崽崽。“阿姐，让我玩一下吧？”

“崽崽不乐意。”

沈姒烟瞧了一眼屁股对着人的崽崽，冷冷拒绝了。沈禾渊的心直接掉进了冰窟窿。这还是他的阿姐吗？简直就是这猫崽子的亲娘！“行了，没事别在这儿杵着了。”

沈姒烟挥挥手，像是在赶苍蝇一般。沈禾渊脸垮了下来，可怜兮兮道：“阿姐，夫子放了我们半个月的假，最近不用去书院了。”

沈姒烟扫了他一眼：“那就回自己院里待着去。”

“可我想在阿姐这里待着。”

他扭捏了半天，磕磕巴巴道。沈姒烟：“……”好像揍人怎么办？不等她赶人，就又见他一脸希冀道：“阿姐……我、我也想像你一样身手这么好，你、你能教我吗？”

沈姒烟诧异看向他：“你什么时候对习武感兴趣了？当初阿娘找人来教咱们练武的时候，你不是说对这些没兴趣吗？”

当年，温氏曾力排众议，请了个教习武艺的师傅回来。可惜那时候，沈禾渊对这些并不感兴趣，所以根本没有去学。而原主却对武艺挺感兴趣，于是就跟着学了些花拳绣腿。温氏怕对女儿名声有碍，便对外说是教渊哥儿习武。沈禾渊挠挠头，不好意思道：“就是从那天，你教训那些人开始……”沈姒烟：“……”早知道会惹上这么个麻烦，就不该动手帮忙。她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凉凉道：“你吃不了这苦。”

沈禾渊急了：“阿姐行，怎么我就不行了？”

沈姒烟来了兴趣，站起身来，左右绕着他转了转。忽然抬起手，一巴掌拍向了那张实木圆桌。看似结实的桌子，在她的手里却是不堪一击。在沈禾渊震惊的目光中，圆桌轰然倒塌在地。他猛地揉搓了一把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怎么样？你行么？”

沈姒烟得意坐下。沈禾渊目光在她纤细胳膊上扫过，身子不禁颤了颤。还好阿姐刚才手下留情了，不然自己的脑袋都要被打掉了！他吞咽了一下口水，努力道：“阿、阿姐……我、我就只要有你一半儿——不，一小小半的实力就好了……”沈姒烟喝了口茶，不耐烦道：“你学这些做什么？去书院打架么？”

“不、我、我想以后可以保护你和阿娘！”

沈禾渊有些不好意思道。今天阿姐一语点醒梦中人，他想要变得更强，不管哪方面。将来也好为阿姐和阿娘撑腰！沈姒烟眼里划过一抹欣慰，今天的口水总算没浪费。“既然如此，那我就丑话说在前头。”

她淡淡道。沈禾渊兴奋点头，眼里冒着惊喜的光芒。此时不管阿姐说什么，他都会应下来的。“如果你决定要习武，那么后面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许你轻言放弃，而且这件事情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明白吗？”

“阿姐，你放心，不管什么苦我都能吃！”

沈禾渊此时满心兴奋，自然不会想到后面，自己将会面临怎样的魔鬼训练。“小姐，奴婢能不能也跟着您一起学？”

初一在一旁忽然出声道。“嗯？你也想学？”

沈姒烟意外挑眉。“是，奴婢也想学。”

初一点点头。她想到了昨日小姐遇到危险时，自己非但帮不上忙，还只会拖后腿，她就一阵懊恼。她不想变得这么没用。小姐的优秀让她有了极大的危机感。生怕怕将来有一天，小姐嫌她蠢笨，就不要她了！沈姒烟虽然不清楚初一在想什么，可是也觉得，女孩子多一点防身的本事不错。遂点点头道：“好，那你俩一起学，都不许偷懒放弃。”

“嗯！”

两人齐齐兴奋地应道。……翌日一早，天刚蒙蒙亮，沈姒烟就带着他们出了门。三人一身劲装，由沈姒烟带着从长安街朝城外跑去。一刻钟后，沈禾渊与初一脸色泛白。半个时辰后，两人腿肚子打颤，上气不接下气。“小、小姐……咱、咱们还要跑、跑多久啊……”初一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两条腿抖如筛糠，软得像面条似的，整个人随时都能瘫软在地。“阿、阿姐……我、我也不行了……”沈禾渊平日里养尊处优，出门从来不带腿，此时的状况比初一还要差。沈姒烟见状，好看的眉头狠狠一皱。沉声道：“原地休息一会儿。”

欲速则不达，这两个人体力如此只差，先锻炼好体质才是当务之急。听见沈姒烟的话，二人直接瘫倒在了地上，连半分犹豫都没有。已经完全不顾及自己的形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