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燕皇听说是凤藻宫里的人,心中顿时有数了。这件事情,十有八九就是皇后搞出来的。震怒之下,他命陈忠去拿人。当陈忠带人冲进凤藻宫,老嬷嬷慌了。“陈公公,你们这是做什么?这里可是皇后娘娘的地方。”
陈公公只效忠于皇帝,除了陛下的命令,谁的面子都不给。“咱家自然知道是皇后娘娘的地方,只是陛下有令,命咱家来拿人,嬷嬷还是让开得好,免得误伤。”
说着,他抬了抬手。立即有两名小太监上前,将老嬷嬷架开。“你、你们可别乱来!”
老嬷嬷高声喊道。这喊声,引来了皇后与凤藻宫众人。“怎么回事?怎么都到本宫这儿来了?”
皇后凤眸锐利,与平日的温婉截然不同。陈忠面上恭敬,嘴上却道:“奴才奉命前来拿人,望皇后娘娘体恤。”
话落,也不管皇后是什么脸色。手一挥。身后太监就气势汹汹上前,将一名宫女拿下了。皇后气得脸色发青:“放肆!你们竟敢不经本宫同意,就擅自抓人?”
“娘娘恕罪,奴才也是奉命行事。”
陈公公恭敬笑了笑,押着人转身就走。皇后气得狠狠摔碎茶盏,滚烫的茶水泼了一地。“娘娘,您可千万沉住气。”
老嬷嬷焦急上前劝道。“本宫当然沉得住气!”
皇后发泄过后,冷冷笑了:“走,跟本宫去见陛下!”
……养心殿外,传来板子落到皮肉上的声音。阵阵惨叫声不绝于耳。红色的火光照亮了殿外,奉命前来围观的宫人们吓得脸色发白。鲜血从宫装渗出,滴答滴答的血落下,染红了地面。当皇后赶到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一幕。隐在凤袍下的手猛地一紧。深深吸了口气后,才带着人进了养心殿。“皇后怎么来了?”
南燕皇不悦拧眉。皇后去掉了那张温婉贤良的面孔,说话也变得尖锐刻薄起来。“陛下都来我凤藻宫拿人,我怎么能不过来瞧瞧呢?”
“嘭!”
南燕皇将手中的奏折狠狠扔在了龙案上。“你还有脸说?你指使宫女污蔑大皇子,传出那些流言,居心何在?”
皇后冷笑:“臣妾也想问问陛下,让一个冒牌货来冒充大皇子,究竟想做什么?”
既然脸已撕破,那她也没什么好客气的了。南燕皇听见她的话,眸光陡然变得犀利起来。“皇后,谁给你的胆子来质疑朕的决定?”
皇后死死攥紧拳头,咬着牙道:“臣妾只是不想见到陛下被小人蒙蔽!陛下难道真的确定那是您的嫡亲儿子吗?”
南燕皇目光一冷,脸色阴沉了下来。“放肆!皇后,你的规矩呢!”
“陛下,皇室血统不容混淆!为今之计,只有滴血认亲,才能堵天下悠悠众口!”
皇后这话一出口,就叫南燕皇眸子猛地一眯。或许……这是个确定尘儿身份的好办法。……南燕皇准备用滴血认亲来堵天下悠悠众口。朝臣们纷纷表示认同。只有这样,大皇子的身份才能名正言顺。独孤颜深知这是他的疑心病在作祟,想要最后再确定一次。心里忍不住开始慌乱。万一尘儿的身份暴露,那必将遭来杀身之祸。这么大的动静,沈姒烟不可能没有收到消息。她葱白的手指轻点着杯子边缘,轻轻呵了声。“滴血认亲,简直是无稽之谈。”
初六不明所以地看她。却见她沉思片刻,来到桌案后执笔开始写信。他赶紧凑过去瞧,在瞧见这封信的内容之后,震惊无比。老大这封信,是写给大皇子的?老大什么时候跟大皇子有交集了?姜世子可才去世没多久啊!沈姒烟没理他,等写完信之后,就让他送去大皇子府。初六欲言又止,最后全都憋了回去。算了,姜世子人都死了,老大也不可能一辈子为他守着。他在心里默默替姜世子哀叹了一番。……与此同时。姜洛尘也收到了沈姒烟的传信。看完信,他清冷黑眸溢出一抹温柔之色。修长手指摩挲着信纸,嘴角不自觉弯起。他的姒儿,总是这样出人意料…………滴血认亲。事关皇室血脉,兹事体大。这天早朝之后,南燕皇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与大皇子滴血认亲。可众目睽睽之下,两滴血却怎么都融合不了。南燕皇脸色阴沉沉的犹如风雨欲来。文武百官也面面相觑,这怎是一个尴尬了得?难道这位大皇子是假的?是冒牌货?大殿里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众人都不敢大声呼吸。生怕一不小心,就被陛下给迁怒了。皇后上前一步,看到结果后,眼底闪过一抹得逞之色:“来人!此人冒充大皇子,企图混淆皇室血脉,给我押下去,打入天牢!”
南燕皇还陷在自己的情绪里,对皇后的话一时未曾反应过来。于是御林军直接闯入,想要拿人。大皇子见状,终于有了反应。不紧不慢抬起头,看着坐在龙椅上,一言不发的皇帝。“父皇,滴血认亲乃无稽之谈,并不能以此认定儿臣是冒充的。”
皇后气势凌人地驳斥:“混账!滴血认亲,自古如此,你以为凭借三言两语,就能蒙混过关?”
倒是南燕皇听了姜洛尘的话,终于有了反应。他眼底多了一抹希冀。“你说滴血认亲乃无稽之谈,可能证明?”
“儿臣自然能证明。”
“荒谬!陛下,他分明就是在拖延时间!”
皇后忍不住出声阻拦。要是让他证明滴血认亲的法子不可取,那她做的一切事情都白费了。可这一次,南燕皇却并没有听她的。“皇后,退下!”
“陛下!”
“朕让你退下!”
在南燕皇压迫的目光下。皇后只能不甘退下。她倒要看看,姜洛尘究竟能不能想出办法来证明。“父皇,请派人出宫,去寻一百对寻常百姓人家的母子进宫,让他们滴血认亲之后,就能证明儿臣所言非虚了。”
之所以需要一百对,是怕概率问题。这些,姒儿在前一晚的信中都提到过。南燕皇眉头微皱。不过还是点点头,示意陈公公立即去办。陈公公清楚陛下对这件事情的重视,决定亲自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