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浪翻滚,时间注定漫长。沈姒烟坐在那里,与苏挽汐边吃边聊,心情比起刚才不知好了多少。直到夜色渐深,也不见人回来。沈姒烟这才缓缓起身道:“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苏挽汐虽然心中不舍,但为了她的安全,还是点头道:“是啊,不早了,沈姐姐路上小心。”
杨鸿听着她们的话,急坏了。太子爷命他在这里看人,现在人都要走了,太子爷都没出现。到时候他可担不起这个责任啊。想到这里,他硬着头皮上前:“沈姑娘,不如您再坐会儿?奴才派人去请太子爷过来?”
沈姒烟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杨公公还是别自找麻烦了,春宵一刻值千金,你要是打扰了太子的好事儿,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杨鸿听她这么说,心里瞬间“咯噔”了一下。小心翼翼地瞥了她一眼。难道这些事儿,沈姑娘一早就看出来了?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们刚才那些举动,不就全都跟跳梁小丑似的了吗?他的脸色变换不停,沈姒烟冷冷一笑,越过他就走。什么玩意儿。要是她想走,谁能拦得住她?等杨鸿回过神来,人已经消失不见了。他脸色大变,正要命人去追,就听见后院忽然传来一声凄厉惨叫。他心里一惊,急忙朝后院冲去。等他赶到的时候,太子房间房门大敞。只穿一条亵裤的太子,手里正提着一把血淋淋的宝剑。脸色暴怒扭曲地赤脚站在地上。而他的脚边,躺着一名被割断了脖子的婆子尸体。那婆子长相奇丑无比。皮肤黝黑粗糙,光裸着身子没穿任何衣物。在杨鸿惊呆的时候,独孤淮带着杀气的目光扫了过来。“人呢?”
杨鸿吓了一跳,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殿下恕罪,沈姑娘她、她走了,奴才拦不住啊!”
“废物!”
独孤淮俊美的脸上满是怒意。一想到自己竟然误打误撞睡了这种又老又丑的女人。他就觉得恶心得想吐。就在这时,他身后的床榻上,传来两个女人惊声尖叫的声音。杨鸿扭头一看。好家伙!太子妃和沈侧妃都在床上。再看看倒在地上的婆子。他瞬间明白了什么。谢倾城瞧见沈清绮,直接抬手就是巴掌:“贱人!你竟敢勾引太子?”
沈清绮挨了打,委屈得不行。“殿下……”她声音一波三转,勾得人心神荡漾。只可惜此时的独孤淮,听见这副作态就想吐。那婆子在床榻上,叫声比这还过份。想到这里,他脸色更加铁青了。“都给孤滚出去!”
一声怒吼,将两女都震住了。看了眼他手里还滴着血的宝剑,立马裹起身上的衣服,麻溜地滚出去了。杨鸿吓得瑟瑟发抖。太子受了这奇耻大辱,会不会提着宝剑把他给砍了?就在他心中忐忑的时候,独孤淮“铿”一声将宝剑扔在了地上。“把她给本殿弄出去!”
“是、奴才遵命!”
杨鸿抹了把汗起身,立马上前准备把那婆子的尸体拖出去。奈何这婆子肥胖如猪,他这身板根本拖不动。独孤淮回头瞥了一眼,差点没吐出来。这时候,正好有两名机灵的小厮进来。帮着杨鸿把那婆子的尸体抬走了。他这才松了口气。这一晚。太子的洗澡水换了八遍。可心里的那股恶心的感觉,还是挥之不去。想他天之骄子,还从没受过这种侮辱。可恶!他眼里戾气忍不住爆发了!用力击打了一下水面,顿时水花四溅。一定是那碗鸡汤有问题。如果不是他喝了,鸡汤就会被沈姒烟喝下。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就可想而知了。他眸底蕴含着滔天怒火,穿上衣服后,就赶到了谢倾城的院子。谢倾城见他过来,眼中闪过一抹惊喜之色。不过在看到他阴沉的脸色之后,心脏忍不住颤了颤。“贱人!”
他怒哼一声,用力捏住了她的下颌,将她扯到面前。“你让人在那碗鸡汤里下药,究竟想做什么?”
谢倾城一听这话,便知道他是来兴师问罪的。眼里的柔情瞬间消失殆尽。强装镇定道:“太子有何证据?”
“本太子就是证据!”
独孤淮面容扭曲。要不是喝了那碗鸡汤,他又怎么会跟那恶心的婆子发生关系?谢倾城冷笑:“太子问我想做什么?我倒想问问太子想做什么!那碗血燕中究竟加了什么东西?让人意乱情迷到这种地步?”
若非那碗血燕。她又岂会同沈清绮那个贱人两女共侍一夫?独孤淮被将了一军,脸色瞬间僵住。气氛诡异沉默了一瞬之后。独孤淮狠狠甩开她:“孤警告你,不要动沈姒烟,否则就别怪孤不念旧情了!”
冷冷说完,他一甩衣袖,大步离开了。谢倾城扶住身旁的桌子,气得浑身颤抖。……太子府的闹剧并未让沈姒烟太过关注。她在意的只有一件事,就是太子目前的所作所为,会不会威胁到姜洛尘的安全。写了一封信,她便让云昭送去给老管家。云昭领命出去后,她决定进宫一趟。看看颜姨,顺便询问一下这段时间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事情发生。递牌子进宫后,她就安心在山庄里等消息。谁知三天后,宫里竟传来消息。说是独孤颜病了,不见她。这诡异的情况,让她心中警铃大作。颜姨应该知道她医术高明,如果真的病了,一定会让她进宫。如今这样,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受制于人,身不由己。二是她知道深宫中有危险,不想让她以身犯险。不管哪一种,都不是好现象。她的直觉果然没错,宫里一定发生大事了。坐以待毙不是她的性格。想了想,她便去找了萧湛。萧湛大权在握,掌管京城治安。无召亦可进宫。萧湛见到她时,黑眸中泛起淡淡的喜悦光泽。听她说完,就点头表示可以带她进宫。不过,要她装扮成他身边的随从才行。沈姒烟没有犹豫就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