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安公主想了想,道:“沈清,你能把他弄出去吗?”
沈姒烟看了一眼,点点头。倒是能把他从窗户丢出去,不过等他醒来,定会知道是自己弄晕了他。不过无所谓,这件事,想必他也是背着武安侯府的人做的。所以这当口,应该不敢说。想清楚这点,沈姒烟毫无心理负担地把人从床底扯出,丢出了窗外。“公主,我们走吧。”
福安公主整理好衣裙,点点头,跟着他出了房间。房门打开,众人纷纷抬眸看去。只见福安公主脸色潮红地被沈御医搀扶着走出来。两人相携而来,犹如神仙眷侣,羡煞旁人。众人同时想到一件事。这沈御医,怕是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就在这时,武安侯气势凌然地带着一群人朝这边走来。身后跟着的,是府中护院。眉头微拧,知道武安侯是冲着自己来的。“见过侯爷!”
众人纷纷行礼,然武安侯却脚步丝毫不停,径直来到了公主面前。一双漆黑幽沉的眸子深深看向沈姒烟。“武安侯,见了本公主,为何不行礼?”
福安公主皱紧眉头,不悦挡住了他的目光。武安侯回过神来,沉下脸,抱拳道:“臣参见公主。”
福安公主扬起下巴,挽住沈姒烟的臂弯道:“他是本公主的人,本宫不准你这么看他!”
嚯!此话一出,众人哗然。连武安侯都愣了愣,随即目光越发深邃幽沉。沈姒烟微微挑眉,没有拒绝公主的亲密举动。“公主殿下,侯府有东西失窃,本侯要带他回去审问。”
福安公主顿时愣住,反应过来后,怒气冲冲道:“侯府东西失窃,跟沈清有什么关系?”
武安侯冷冷道:“刚才管家查证,刚才只有他离开过,而且下落不明!”
话音落下,周围的人纷纷目露异色。看得武安侯都有些不自在了。福安公主冷笑:“哦?原来是这样,不过侯爷怕是搞错了,沈清刚才一直跟本宫在一起。”
武安侯却不信这一套说辞,冷道:“公主说的,本侯会查证,只是事关重大,还是问清楚得好。”
“放肆,你连本公主的话都不信?难道本公主还会骗你不成?”
武安侯被当众下了面子,脸色阴冷。不过却没有发火,而是冷声道:“公主偏帮沈御医,说出来的话难以令人信服。”
“你——”福安公主被气到,正想要上前理论,却被沈姒烟拽住。“公主何必生气?”
她轻轻扯了扯嘴角,看向武安侯道:“侯爷不信公主的话,也该信他们的吧?刚才微臣在哪里,在做什么,他们都看得一清二楚。”
听见这话,众人脸色上一阵尴尬之色。刚才房间里的情况,他们的确看得一清二楚。武安侯眉头紧拧,转头看向众人。“他说的是真的?”
被他看着的人,都纷纷红着脸颊点头。“是,刚才沈御医的确在这里。”
武安侯察觉他们神情有异,声音陡然拔高几分,带着怒火。“谁敢胡言乱语替他隐瞒,就一起抓走审问!”
此话一出,人群顿时就炸锅了。“侯爷,您可不能无故抓人啊!”
“就是,事情没审问清楚,怎么就抓人呢!”
“人家沈御医本来就在这里,怎么非说我们是撒谎呢?”
“难道侯爷是想将屎盆子扣在咱们这些人头上吗?”
群情激奋,众人纷纷质疑武安侯的举动。武安侯脸色阴沉如锅底灰,怒喝道:“够了!统统抓走!”
他不想跟这些人废话,直接命护卫抓人。“慢着!”
福安公主上前,制止他胡乱抓人。“武安侯,你究竟有没有将本宫和父皇放在眼里?本宫看,你是想造反吧?”
当众说出这话,让武安侯气得脸都黑了。“公主慎言!”
“呵,本公主为何要慎言?武安侯对本宫无半点恭敬之处,想来对父皇也是如此吧?”
武安侯脸色彻底黑了,僵硬抱拳道:“微臣不敢!”
“不敢?本宫看你敢得很!现在朝廷,莫不是都由侯爷您当家做主了?您想抓谁就抓谁,想杀谁就杀谁?”
“微臣不敢!”
在福安公主连番炮轰下,武安侯终于收敛了气势。低下了高高在上的头颅。福安公主面上镇定,实际上手心已然渗出冷汗。她不过是在努力维持一个公主该有的体面而已。何况她也不能让他真把沈清抓走。沈姒烟看向身旁的小公主。忽然对她有些另眼相看。没想到她竟然也有在气势上压倒武安侯的一天。嘴角翘起一抹笑容,眼里光芒闪烁。“侯爷,微臣并非您的属下和犯人,您没有权利审问,除非将此事移交给京兆尹审查。”
沈姒烟云淡风轻地回怼道。武安侯脸色一沉,目光森冷扫向他。要是能移交京兆尹,他用得着自己动手么?密室里的东西,都是不能见光的,如何移交?想到这里,他深吸一口气,对福安公主道:“可能是微臣弄错了,公主息怒。”
今儿的事情,很可能传到陛下耳中。他不能做得太过。他目光深深凝了沈清一眼。即便现在不能抓他审问,也可以事后悄悄进行。打定主意,他就准备放人离开了。谁料这时,屋后忽然有个人一瘸一拐跑过来。“爹!爹!”
众人吓了一跳,定眼一看,居然是傅骋?“骋儿?你怎么在这里?”
武安侯冷眸眯了起来。傅骋浑身疼得直哆嗦,肋骨好像断了几根,腰和脚裸都扭伤了。“爹,是公——”他想说是福安公主将他弄成这样的。但转念一想,打晕自己的人,好像也不是她。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福安公主冷笑着上前,死死盯着他:“傅骋,你怎么在这里的?跟大家说说!”
“我——”“这么多人呢,你可得好好想清楚了再回答,侯爷正在抓贼人,你要是说不清楚,就要被带走审问了!”
福安公主的话很损,众人都在偷着笑。所有人都觉得她是借机贬损武安侯,回敬他刚才的无理。只有傅骋看清了她眼里的威胁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