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天府尹出来的时候,沈家人已经在堂下跪着了。府尹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老妇人年迈。”
他轻咳一声,转头吩咐道:“搬张椅子给老夫人坐。”
好歹是皇后娘娘的嫡亲祖母,要是出了什么事,他可担待不起。衙役听命,赶紧搬来一张太师椅。沈老夫人见状,浑浊老眼闪过一道精芒,满脸感动地朝府尹道谢。“多谢府尹大人体恤民妇。”
府尹大人哪儿敢承她一礼,赶紧拱了拱手。虽然是民妇,可身份却不一般啊。万一哪天皇后娘娘又想起母族,可不得了啊。这么想着,他对底下的沈家人越发和颜悦色了。沈家人见状,胆子也跟着大了起来。沈康元毕竟曾是侯爷,对上府尹,气势上是不弱的。“府尹大人,草民要状告国舅爷忤逆不孝,不忠不义!”
顺天府尹掏出手帕擦了擦汗。“沈侯请慎言,国舅爷归为皇亲国戚,又怎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沈康元一听这话,更加怒火中烧。“我们沈家自从被贬为庶民之后,就一直穷困潦倒,居住在帽儿胡同内,而当朝国舅爷,我沈康元的亲子,却住在长安街最富丽堂皇的沈府中!”
他越说越气愤,整张脸涨红,胸口不断上下起伏着。沈老夫人紧跟着哭了起来,老泪纵横:“民妇想念孙儿,这才携家眷前去投奔,谁知才进门不过一个时辰,就被他扫地出门了……”“如此不忠不孝之徒,竟还是皇后娘娘的胞弟,简直令人不齿!”
沈老夫人字字句句都在点着这层关系,令顺天府尹顿时头大。见他不出声,沈康元抱拳道:“府尹大人,不知您何时去抓那个逆子过来?”
顺天府尹闻言,脸色顿时变得讪讪起来。不过看见外面围观的百姓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将顺天府包围,他也不能不派人去。当即脸色难看的招了招手,命人去沈府将沈禾渊请到顺天府来。……沈府。当顺天府衙役出现在沈府门外时,管家都惊呆了。立马冲进去禀告这一消息。沈禾渊听见的时候,脸色便猛地一沉。不等他说话,拓跋真就拍案而起,怒气冲冲道:“岂有此理,他们真是欺人太甚!”
说完,她扭头拽过沈禾渊,黑着脸道:“走,我陪你一起去顺天府!”
她刚迈出一步,就发现身后的人一动不动。她怒气冲冲转身:“怎么,你还想着顾念亲情?明明他们已经做得这么绝情了!”
面对拓跋真恼怒的眸子,沈禾渊却出奇地平静。忽而笑了起来:“真儿,我并非想放过他们,只是不想你去抛头露面。”
说完,他抽出自己的手:“乖,在府里等我回来。”
拓跋真听见这话,脸颊蓦地一红。这人什么时候这么会哄人了?也然而也就是这么一愣神的机会,眼前人已经消失无踪了。……顺天府里。看热闹的百姓尤其多。见到府尹大人真的将国舅爷请过来,各个都探出头想看看当朝国舅爷长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