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鼎天点点头,赶忙答应下来。“奴才定当尽心竭力,不敢有任何懈怠。”
闻言,站在旁侧的薛妃捂嘴轻轻一笑。“哪里有那么严重,就让你帮着看看而已,你不必心上有负担。”
秦馨儿小嘴一撅,瞪着薛妃道。“姐姐,你什么时候对下人如此宽厚了,竟然还怕他担惊受怕。”
薛妃面色微红,正要开口解释,门外又有脚步声响起。“奴才们见过皇后娘娘,薛贵妃娘娘。”
几名手捧木盒的宫女太监,齐刷刷地站在宫门口。秦馨儿眼里有光彩闪现而过,忙道。“赶紧进来!”
宫女太监们瞬时鱼贯而入,站在三人面前一字排开。他们手上全用棉布隔着木盒,显然内里装着的东西极为金贵,便是连外面都不能碰一下。每只木盒都有半人手臂宽,外镶嵌满宝石,一看就知道价值连城。梁鼎天被光亮照的多看了两眼。这时,秦馨儿忽然伸出纤纤玉手,指着这些个木盒道。“明日便是太后娘娘的寿宴了,本宫所用的头面定要艳压群芳。”
“你且猜猜,本宫中意哪一套?”
闻言,梁鼎天傻眼儿了。东西都还没给看就让他选,真当以为是拆盲盒呢。他正了正神色,方才道。“皇后娘娘贵为一国之母,自然是群芳之首。”
“娘娘戴什么头面都好看,随便选哪一套戴着,都只会是人衬头面。”
秦馨儿眼里流光溢彩,向着薛妃望过去。后者娇羞地向她回了一眼,柔声道。“我早同皇后妹妹讲过,他不仅模样真的好,讲话也是中听的。”
“不过既然皇后让你选,你便掀开好好选一选。”
得了薛妃的指示,梁鼎天终于有底气直起身。他迈步走到宫女太监跟前,伸手将木盒一只一只揭开。头面样式都大差不差,颜色更是相当接近。梁鼎天看了半天,最终才选定一套坠满珊瑚的朱红色头面。他早前留意过,秦馨儿看过这些头面后,目光始终流连在这套上面。虽说女人嘴上总是说着相反的话,但细微小动作却是不会骗人的。梁鼎天回过身子,恭敬抱拳道。“皇后娘娘,奴才觉得这套头面更适合寿宴的场合。”
“奴才早先听闻寿宴时,会有各邦国新帝来访。”
“娘娘身为一国之后,只有群色之中的红色方能彰显您的国色天香。”
秦馨儿眼波一转,似是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她满意地点点头,嘴里说出来的话却变了个方向。“你选的这套不错,不过最后本宫要不要戴它,眼下说了还不算。”
“待会儿你要是猜错了,本宫可要罚你!”
秦馨儿脸上溢出丝坏笑,梁鼎天听得云山雾罩,一时没明白她话里的意思。薛妃见状,轻声含笑说道。“再等等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梁鼎天摸不准她们要做什么,便是规规矩矩站在旁边,心里猜测不断。他斜着眼看向宫女太监们,见他们似乎早有预料,个个还是弓着身子没动。秦馨儿手捧茶盏往嘴边送去,眼睛时不时向门外张望着。她喝了口清茶,神情中多了丝不耐。“这么久了,难道连这事都没打听到,到底什么时候才回来呀……”薛妃也对着门边看了两眼,安抚道。“皇后妹妹别着急,明日就是寿宴,今日准是要定下来的。”
梁鼎天心上纳闷,正想着,清荷带着名手捧木盒的小太监匆匆赶来。二人皆是面色微红,神情凝重。清荷俯下身子,行礼道。“娘娘,事情办妥了。”
秦馨儿张口急声问道。“路上可有其他人瞧见?”
清荷摇摇头,又道。“奴婢找了个新进宫的太监行事,一直到出了永寿宫才去接的。”
闻言,秦馨儿面上松快了不少,看着他们二人催促道。“快将木盒呈上来。”
清荷转手接过木盒,快步走到秦馨儿身旁。她和薛妃不约而同伸长脖子望向盒里。梁鼎天也趁机抬起头,对着里边多瞄了一眼。红木锦盒里,一支做镂空状的金色步摇躺在其中。秦馨儿骤然松了一口气,对薛妃笑道。“本宫猜的不错,果然是金色。”
“明日寿宴那样的场合,太后娘娘定然不会穿红戴绿,想来还是金色最合适。”
看到这里,梁鼎天也明白了。原来是各宫妃嫔在重要场合时穿衣打扮都有讲究,颜色方面更不能以下犯上。薛妃微笑点头,不由得又眼含秋水看向梁鼎天。“皇后妹妹,他今日可算没有猜错,你打算如何赏他呀?”
秦馨儿没好气地一撇嘴,转过头盯着满面正色的梁鼎天。“也就算他运气好,本宫正好中意那套。”
“让他在我坤宁宫当差就已是他的福气了,还能给他什么赏赐。”
话说到这个份上,梁鼎天立刻俯身跪地。“奴才感念娘娘的抬举之恩,往后能服侍在娘娘身边就已是感恩戴德,自然不敢要赏赐。”
就秦馨儿这样古怪娇纵的性子,一天怕是有三百个想法。他得先在坤宁宫站稳脚跟,随即才能在此女身上下手。想要突破他们秦家,眼下秦馨儿就是他最快能接近到的目标。秦馨儿对梁鼎天的这番话很是满意,心上觉得他是个识抬举的。“本宫听说你如今又得了皇上的重视,现在已经升为昭仁殿大太监了?”
柔缓慵懒的话语闯进耳里,梁鼎天低头道。“回娘娘的话,确有此事。”
秦馨儿忍不住和薛妃对视一眼,二人眼中各有思量。“那你……可曾贴身服侍过皇上?”
说话间,秦馨儿不自觉将手紧握成拳,眼里还泛着紧张疑惑。梁鼎天想起当日和朱若雪滚床榻的事情,心里想着如何回答。一抬头却看见秦馨儿和薛妃都是满面凝重神色,心头猛然间回过味来。这两人该不会是误会了吧?!见他还没回开口,秦馨儿急得张口喝道。“本宫问你话呢!长了嘴的就赶紧说!”
梁鼎天急忙回道。“奴才不曾贴身服侍过皇上。”
听见此话,二女的表情总算松动下来。梁鼎天见状却为她们感到可怜。要是让她们知道皇上是个女的,还不得哭倒紫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