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剑术大师,魏无双?”
梁鼎天微微摇头,怎么也想不起来什么时候有个都城第一剑术大师。他们梁家在都城里风光无二时,天下少年郎谁不想学一学梁家拳。至于江湖上的那些流派,都是排在梁家后面的。张管家面色和蔼,抿着嘴又笑了笑。“这位魏先生是如今各大权贵都想结交的江湖高人。”
“他不仅能够在都城的权贵圈子里吃得开,而且对于江湖上的各大流派都是熟的不得了。”
“大爷做生意需要和那些人打交道,尤其是做咱们这样的海运盐贩生意,更是要和曹帮一流有往来。”
说起这么个曹帮,梁鼎天顿时领悟其中意思。在都城这样的地界里,权贵就数头一等。可只要离开都城城中,哪怕只是到了附近的郡县上,说话主事的人也变成了当地的地头蛇。一个曹帮所管辖的范围太过广泛,或许就连和海运生意作对的海盗都得同他们井水不犯河水。“这么看起来,似乎也的确是这个魏先生更加重要些。”
梁鼎天嘴边带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一阵低声呢喃。张管家张了张嘴,想着将话给圆回来,却又怕自己再行说错话。异常丰盛的宴席上,梁鼎天独自享用着。张管家等人站在身旁,不是举筷子给他布菜,就是陪同他说两句话。等着将梁鼎天伺候妥当,又让人去为他准备热汤沐浴。沈括给梁鼎天安排的屋子在方寸斋最后方,为的就是回来时不打搅他的休息。宫中带出的一干人此时也已在客房中休息下,眨眼的功夫方寸斋里就已安静下来。梁鼎天好些日子没有像今日这般舒爽过,原是想着找机会偷溜出去瞧瞧都城。奈何张管家等人对他格外看重,硬是要派人在他房门外守着,为的就是防止梁鼎天夜间行动无人使唤。三两个小厮裹着被褥缩在他门外廊檐下,硬是没有离去半分。想着眼下离沈括回沿海还有些日子,只要朱若雪那边不催促自己回去,时间便还长得很。怀揣着这样的想法,梁鼎天很快回屋躺下歇息。夜间睡得迷迷糊糊时,院外突然传来一阵凌乱脚步声。随即就有响起男子猛烈的叫喊声。“他奶奶的!隔壁那户人家走了水,火都已经快烧到咱们偏房来了!”
“这边人手不够,你们快行跟着我前去救火!可别让火势继续蔓延过来!”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谁也没有料到会在梁鼎天来方寸斋的第一夜出这种事。张管家匆忙从床上爬起,跑到方寸斋外时,眼瞅着火势离这边还远便也放心下来。本就是隔壁人家走了水,要不是今夜偏巧刮的西南风,也不可能将火吹到他们这里拉。张管家对梁鼎天屋外深深看了两眼,迈着步伐就向院外奔去。一路奔来的小厮提起沈括眼下还没回来,说是人在酒楼中吃醉了酒,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也不见得是多大个事儿,咱们且去看看就回来。”
“只要不惊扰到云公公,一切都好。”
张管家如是说着,打算去去就回。梁鼎天在宫里就练就出了一副觉察风吹草动的本事,眼下外面闹出这样的动静来,又怎么可能听不见。他不打算就此翻身去看看,却不想屋里来了个不速之客。如鬼魅一样的人影忽然翻窗而来,一个健步猛然冲到他床榻边。梁鼎天反应迅速,抬手便是一拳挥了回去。谁知只是这抬手落下的动作间,却不想在背后着了别人的道。不知道从哪里探出来的冰凉匕首紧贴着他的肌肤,刀刃只要有所偏离,即刻就会划破皮肉。原先闯进屋里的那人中了梁鼎天一拳,当下便站不住踉跄倒在地上。“没用的东西,还不赶紧滚!”
压抑着怒火从后槽牙里吐出的话语声异常熟悉。梁鼎天闻出屋中气味有古怪,一时间眼神骤然暗淡。“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还敢追到这里来。”
“隔壁人家那把火定然也是你派人放的吧?”
“沈二公子还真是本事不小。”
迷魂香不知何时已飘荡在空气中,只要稍稍一运气,顷刻间就叫人手脚绵软。沈远在梁鼎天背后闷声一笑,声音嘶哑干涩到仿佛仿佛粗糙石砺在摩擦着。“今日得云公公抬举,实则也算不得是什么本事。”
“本以为你一个太监没什么功夫在身,没想到竟然还把我特意寻来的高手都给伤着了。”
“幸亏我做了两手准备,要不然今日受伤的或许就是我了。”
沈远阴恻恻地笑着,声音越听越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