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潮水一般扑面而来的绞痛瞬间裹挟全身,梁鼎天赶忙掀开衣袖,瞬间看见自己胳膊上起了密密麻麻的红点。“我这还是过敏了……”他瞬间眉头大皱,怎么也想不到原主这副身子竟然还有这些毛病。船上一时之间又无任何药物可寻,梁鼎天只得推开门冲到栏杆处,对着江面猛抠嗓子眼儿。好不容易将先前所吃的饭菜吐了个干净,方才觉得浑身酥麻发痒的迹象减弱了些。此时已经夜深,甲板上只有几名水手还在值班掌舵。二楼顶上早已没了唱曲说话的声音,此时估摸着已经过了子时,着实不早了。梁鼎天拖着略微虚脱的身子返回房里,一下子将自己砸到床板上,头朝下昏昏沉沉想要就此平复过来。沈括出门在外向来是准备齐全,或许他房中有所药物。梁鼎天浑身冷汗冒个不停,打算等着这阵劲头过了之后再行前去讨要。谁知自己才躺下不到一炷香功夫,门外忽然传出窸窸窣窣的响声。微弱的脚步声如同猫儿弓着脚背在缓缓行走传来那般,梁鼎天头脑一阵昏沉,听着声音也是云里雾里。“二哥,应当就是这间房了。”
女子被压低的声音难以辨别,听着就像是天边飘来的似的。话音刚落地没多久,门边随即传出一阵嘎吱响声。有人正用铁丝套着门栓,一点一点挪动着木栓子。梁鼎天纵使身子再过疲乏不堪,此时也要猛打精神。他翻身墙要从床榻上坐起,岂料对方动作迅速,一眨眼的功夫竟然已经闪身入屋。就着外间云层被遮住的昏暗月色,梁鼎天依稀看见一个女人玲珑有致的身子在自己眼前闪过。女子脚步轻盈,偷摸进房里后,竟是走到了他跟前。对方见着梁鼎天翻身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对于周遭所发生的情景更是一无所知,忍不住发出声啼笑。“呵,还以为是多么身强体壮的健硕男子呢!结果还不是得被蒙汗药给放倒!”
“本姑娘今儿就要瞧瞧你们此番去临州岛究竟带了什么好东西,好宝贝,我来了!”
女人声音尖锐爽辣,话里话外带着笑腔,怎么也不像个正经人。梁鼎天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存了心思想要看她究竟要做些什么。狭小的房屋中就只有一桌一椅一柜,他自己所带来的随身包袱被扔在柜中,一眼便能看个明白。女子的容貌在此等昏暗环境下根本就看不清,梁鼎天眯眼,依稀看见她走起路来腰肢扭动的风情模样。一只棉白布裹起的包袱很快被女子打开,眼见着包袱中就只有两身换洗衣裳,女子瞬间娇喝道。“什么穷光蛋!出门在外竟然连金银细软都没带!”
“就这么两身破衣裳,拿去换顶多换二两银子,真是亏死了!”
眼见着没寻到值钱物件,女子很快又迈步而来,走到梁鼎天床榻边,拿起他脱在一旁的靴子。她将靴子翻了个底朝天,更是不惜伸手去鞋垫下摸索,最终却还是一无所获。“怎么连这里也没银票垫脚!姑奶奶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藏在身上了!”
在这一刹那里,梁鼎天瞬间感觉有人欺身而上。一具柔韧绵软的身子跨坐在自己大腿处,随即又有一双滑腻的小手顺着自己胸口探去。女子几乎快要将吃奶的劲儿都给使了出来,方才将梁鼎天翻了面。此时见得对方容貌,梁鼎天忽然听见她又说道。“白日里瞧着不怎么俊俏,怎么此时看上去这么诱人……”“摸上手去这健硕的胸肌倒还真像那么个样子,可惜是个只会充大头的穷光蛋!”
“要不然本姑奶奶就是缠也要缠到你身上,保证每天晚上叫你浑身爽利,舒服的都不肯下床!”
如此淫言秽语突然从一个女子嘴里传来,梁鼎天只是感觉自己浑身体温在原就过敏的情况下急速攀升着。要不是因为他此时浑身上下绵软无骨,怎么着也得好好教训教训这闯进屋里的采花贼。女子伸手探着他的胸口处来回摸了两遍,最终只在腰包处摸到一小把碎银子。“这都什么跟什么一样,还以为你有几张银票呢,没想到就只有这么点东西!”
女子拨动着手心里的碎银,语气不悦极了。梁鼎天稍稍躺了片刻,听着门外原先等候的人此时终于离去。随即一翻身,趁女子不备,立刻将对方压在身下。女子忽然遭此变故,顿时就要惊声尖叫起来。梁鼎天手掌迅速捂住她口鼻,一手擒住女子的臂膀将她强压在床下。女子顿时间在无翻身余地,只得从嗓子眼里发出呜咽叫声。“呜呜呜呜……”梁鼎天透着门缝里倾泻进来的月光,只有看见女人后脖梗露出的莹润肤色以及那头黝黑长发。“你是什么人?怎敢夜半闯入我屋里盗窃!”
女子呜咽个不停,险些在梁鼎天大力捏住口鼻中痛得流下眼泪来。“我松开手后你不要大喊大叫,否则我一用力直接捏断你脖子。”
“什么蒙汗药对本大爷来说都没有用处,你要是识相的话就给我老实点,否则我今日让你命丧此处!”
女子又是一阵呜咽,表明自己已经将话给听进心里去了。梁鼎天倒也想了解这个人的身份来头,听着话音声不像是白日里在船板上唱小曲的那名女子。他才将手给松开,女子连忙想即将溺亡的人士的大喘气不止。“大爷……奴家是好人家出身,半夜里来此处就是想着大爷赶路辛苦……特意来为您解解疲乏的。”
“您看您先前手上好大的力气,捏的奴,骨头都快要散架了,咱们有什么话好好说,您先将手给放开如何?”
娇滴滴的话语声像是从嗓子眼里掐出来那暴,听着梁鼎天浑身鸡皮疙瘩倒起,原先刚被遏制住的那阵恶寒感瞬间又扑面而来。“哪个好人家的女子会半夜偷摸进男人的房里?我看你是在船上的娼妓吧!”
说罢,梁鼎天手中又是一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