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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砰—砰—砰—!!!!”
躺在老妇人身上熟睡的莉莎猛地醒来,从不知道哪儿掏出了审判官左轮,对准门外楼梯井的下方直接一个六连。 刺眼的枪火在阶梯和扶手之间不断炸开,一闪而过的光线中暴露出三四道奔逃而出的身影。 温馨的客厅内,众人纷纷变了脸色。 “那、那到底是……” 一脸忧虑的克里斯蒂安正想要说什么,就突然感到身后升起股强烈的推背感,整个人直接扑倒在地。 “所有人,待在原地不要动!”
咬着烟斗的安森右手按着克里斯蒂安后背,压低嗓音沉声道:“保持安静,千万不要发出任何声音。”
几乎就在尸体倒地的瞬间,他的视线最先捕捉到的不是对方的长相,而是装扮:黑色皮质高领风衣,藏住大半张脸的三角帽,挂在胸前的纯银怀表——他是求真修会的审判官。 由于自己和威廉·戈特弗里德的原因,科尔·多利安派审判官跟踪甚至暗中监视自己再正常不过;也就是因为这一点,安森在审判结束之后再没有使用过异能,也从未张开过领域。 毕竟随时随地就有审判官藏在周围,哪怕真有危险大概率也用不着自己动手;不出意外的话,没有了卢恩家族的克洛维城,根本不存在能够和审判所抗衡的力量。 而现在,意外发生了。 双眼凝固的无名审判官已经停止了抽搐,胸口中心偏左的位置炸开一个贯穿的血洞,心脏不翼而飞。 从传来动静到尸体倒在客厅,总共也就不到三十秒。 三十秒…对方干掉一位审判官,只用了半分钟的光景,还附带威胁性的把尸体扔在了自己家门口? “莉莎,动手。”
安森冷冷道:“不要走正门,从窗户跳下去,给客人一个惊喜。”
“好嘞——!”
开心的女孩儿一个后空翻越过沙发,接过了艾伦·道恩扔来的蒸汽喷枪,娇小的身影飞跃冲向窗外的黑夜。 一旁的威廉·戈特弗里德和小书记官根本不用吩咐,十分自觉的已经抱头蜷缩着蹲下,躲在壁炉两侧的沙发下面。 咬着烟斗的安森,轻轻“啪——!”
的打了个响指,周围墙壁和被冲垮的大门在【烟娱家】作用下升起的淡淡烟雾覆盖,形成了至少能挡下步枪子弹的“烟墙壁”。
做完了这一切的他这才转过身来,向着沙发上的老妇人微微颔首示意:“抱歉给您添麻烦了,有几位不请自来的客人要招待一下,我去去就来。”“行了,知道了啦。”
头也不抬的博格纳夫人依旧在打她的毛衣,语气还是那么的不耐烦:
“忙你的事情去吧,我在厨房里还留了一块苹果蛋糕呢,记得回来之后吃宵夜——千万别告诉莉莎,女孩儿晚上不能吃那么多甜的。”安森嘴角忍不住上扬:“多谢提醒。”
话音落下,他便转身迈过客厅地上的尸体,向着一片漆黑的楼梯间走去。 靠近的瞬间,强烈的魔法反应立刻扑面而来:凄厉的尖啸毫无征兆的炸响,悲伤,痛苦,绝望,哀怨,孤独…裹挟无数此起彼伏的负面情绪在安森脑海中横冲直撞,奏起撕心裂肺的乐章。 无光的黯影里一道道残影飘荡,凝聚成身披斗篷,低头吟诵咒文的一脚狂信徒的模样,它们包围着安森,口中呢喃的话语化作不断奏响的凄厉哀嚎。 一步一步走下楼梯的安森内心开始本能的产生各种残忍的冲动,想要扣掉自己的眼睛,想要一颗一颗拔掉自己的牙齿,想要掰断手指,,想要折返回去,将屋子里的人一个不剩的通通打爆头颅,让脑浆喷洒在自己的脸上。 这冲动是那样的强烈,仿佛已经能清晰的感觉到完成之后的快感…安森的步伐越来越慢,颤巍巍的右手已经按住了藏在腰间的审判官左轮,手掌一点一点握住枪柄,大拇指扣动击锤,缓缓将枪口拔了出来,顶在了下颚脖颈的部位。 三、二、一…… “砰——!”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在楼梯间炸响,一张憋到涨红发紫的脸颊出现在安森面前,长大的嘴巴似乎在拼命掩饰着早已凝固的笑意。 “……”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似的,刺客错愕的低下头,胸口心脏的位置炸开了一个血洞,恰好让硝烟四溢的枪口伸进去,暗红色的血浆像关不住的水龙头似的不住流淌,倾洒在脚下的阶梯之上。 面无表情的安森按住对方的肩膀,轻轻一推,垂死的刺客顺着阶梯一层层的滚落了下去。 漆黑的楼梯间顿时恢复了正常,原本已经向下走了好几层的安森回过头,发现自己还站在第一层的位置。 刚刚所有的叫声,诡影以及深邃不见底的黑暗,全部都是某个躲藏在暗处的黑法师精心营造的幻觉;对方让同伙躲藏在楼梯口处,如果自己稍微暴露出一丁点儿努力挣脱的痕迹,刚刚的刺客就会直接动手。 这也是安森要女孩儿直接从窗户跳出去的原因,强大的奥古斯特之血让她可以直接无视绝大部分黑魔法的效果,一旦被对方觉察,自己就没机会趁机抓住对面的行动了。 “啪——!”
轻轻打了个响指,不再掩饰魔法反应的安森解除隐匿,原地张开领域,整个博莱曼街道瞬间映入他的脑海。 他的领域法则是“计划”,一种想要生效前提是必须掌握足够多情报才可以的,最不符合咒法师能力的法则;可如果手中的信息充足,理论上就拥有无限的可能。 对方刚刚布置黑魔法陷阱试图困死屋内的人,等于将自己的力量和魔法气息完全暴露在安森面前——只要没有离开领域覆盖范围,那么就将彻底无所遁形! 而黑魔法和另外两种途径不同,它走的是彻彻底底的精神层面进化的道路,除非达到敬爱的梅斯·霍纳德导师那种层次,否则就依然是脆弱的血肉之躯,一枚铅弹就能打爆他的脑袋。 就在安森毁掉楼梯井的黑魔法陷阱同时,直径三百公尺外一家咖啡馆的包厢里,正端坐在原位上的富商突然浑身冷颤,像突然中枪似的死死捂住胸口,狼狈不堪的趴在餐桌上,被打翻的咖啡洒满了整张餐桌。 可就是那么痛苦,他依然挣扎着爬起身,右手毫不在意的直接摁在滚烫的咖啡杯上,支撑着身体保持平衡,被烫出水泡,割开手掌也在所不惜。 对方…对方已经察觉到自己的存在…不能…绝对不能再继续留在这里…必须尽快离开…否则…否则…… “否则…我就要抓到你咯。”
轻蔑的调笑声突然在身后响起,富商打扮的客人顿时僵在原地,惊恐又慌张的情绪开始让他的表情变得复杂,扭曲。 像是被抽了一闷棍的他猛地抬起头,刺耳的凄厉尖啸突然在他耳畔炸响,眼前的奢华包厢明明灯火同亮,却仿佛有万千阴影徘徊期间,从火光的遮蔽中,从房屋四周的角落向自己袭来。 那是如怨如泣的哀嚎,是最最深沉的绝望,宛若惊涛骇浪的潮水,从四面八方向他袭来。 富商…刺客甚至来不及升起反抗的念头,绝望的黑潮就已经将他彻底吞噬;满是血水的双手扒住狰狞到扭曲的脸颊,“噗通!”
跪倒在地。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半分钟后,闻声的服务员匆忙跑过来,想要弄清奇怪惨叫的缘由;好奇的他再三敲门后终于推门而入,一副无比诡异的画面映入视野: 灯火通明的包厢内,桌上碎裂的咖啡杯混杂着暗红色的血浸满了桌椅;原本应该在原位享受咖啡的客人蜷缩在包厢的角落,双手死死扒住写满了恐惧的脸颊。 为了让眼睛再瞪得大一些,看得再清楚些,双手食指和中指的指尖甚至伸到了眼眶里面,两颗眼球半凸在外,流着泪死死盯着头顶的灯光。 …………………………………… 解决了最麻烦的黑法师,安森头也不回的继续顺着楼梯井向下走去,一层一层的走向公寓的大门出口。 他不急不缓,故意放平自己的脚步,内心不断复盘从刚刚到现在发生所有事情的全过程。 对方的行动很迅速,也很有针对性,首先除掉了最外围的审判官,证明他们很了解求真修会的行动;没有直接动手而是在公寓内设伏,意味着他们不想让别人有所觉察,还打算尽可能将一切伪装成意外,好蒙混过关。 最后,他们肯定不是陆军部的刺客,因为那群家伙的手段是伪造事故,让装着炸弹的马车直接连人带楼一起送上天,绝对不会安排这么精密的刺杀行动,还是针对已经得到了国王亲口应允,参加新年宴会的自己——陆军部没那个胆量。 不是陆军部却还会针对自己和审判官,答案已经一目了然——莫里斯·佩里戈尔。 虽然早就有所准备,但安森还是没能料到对方的报复来的这么快。 被领域覆盖的博莱曼大街已经完全落入安森的掌控之中,他甚至能清楚的看到正在和莉莎交锋的两名血法师一举一动,但依旧不敢怠慢,站在公寓大门后抽着烟斗,继续将“异能”覆盖到每一处角落。 与全副武装的女孩儿相比,两个血法师明显准备的相当不充分,被手持蒸汽喷枪,腰间两柄审判官左轮,大衣下面挂满了无数个手榴弹的莉莎打的束手束脚,在雨点似的弹幕和一个又一个炸点之间腾挪躲闪,甚至找不到主动进攻的机会。 还不仅仅是火力不足缺乏进攻手段,两人的行动也是束手束脚,几乎不敢和女孩儿正面硬碰硬,完全不像生命力强横,只剩一颗脑袋也能活的血法师做派,谨慎程度甚至足以令一般天赋者汗颜。 对面过度的反常让安森微微蹙眉,但很快就猜到了某种可能——他们大概率是搜集到了部分关于自己和莉莎的情报,但不够多也不够详细,把莉莎当成是那种实力强到爆表的血法师了! 这其实也不奇怪,毕竟安森从没隐藏过莉莎的存在,每一次的战功只要有都会算她的份,认真搜集情报的人肯定不难发现,风暴军团的每场战役都有她的身影,并且各种以一敌十,敌百甚至正面压制天赋者的战绩都屡见不鲜,会产生这种误会实在是再正常不过。 换句话说,审判庭,裁决骑士团,修道院…教廷三大支柱彼此之间的情报网并不是互通的么,居然没有共享情报? 安森突然有些好奇,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小佩里戈尔对自己的了解恐怕还停留在伊瑟尔王庭的时候,很可能连自己早已升阶为亵渎法师的事情都不清楚。 当然,也不能排除他从真理会的渠道掌握了不少情报,但以某位小说家和总主教大人的做事风格,给出的情报能有几分可信度那就非常不好说了…… 而在观察的同时,安森已经将整个博莱曼大街完完全全纳入掌控之中…现在这周围的每一处土地,乃至每一缕空气,全部都浸透了他领域的力量。 对一位达到了亵渎法师级别的咒法师而言,这意味着整片区域都已经变成了他力量的一部分;这里,就是安森·巴赫绝对的独裁王国! 深深的吸了口烟斗,并不急于动手的安森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知道么,有人告诉我你是这个世界上最谨慎行事的家伙,说假如你突然在外露面的话,那么一定是对自己的安全有十足的把握,同时被逼到不得已了。”
“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完美的计划,没有谁能够掌握所有的信息和意外,每一次的行动想要尽可能的不出错,前提是必须对风险进行足够充分的评估。”
“所以…很可惜,这一次的你低估了行动的风险,你没有算到最坏的那一种意外,所以……” “莫里斯·佩里戈尔,这回换成我来找你了。”